叶峰一愣,看了一眼左边的墙上,他就知道严红燕为什么是那种神情了。左边居然挂着同样的一幅画,叶峰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好几遍,这两幅画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不仅是画作本身,就连落款、历代收藏者的印记、甚至连卷轴都是一模一样。而且磨损的程度都是丝毫不差,就像是复制粘贴的一般。
严红燕笑了,“怎么样啊?叶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些,好像有点矛盾啊。哈哈哈”
纪传名也笑了,他很好奇叶峰能不能看出来。
叶峰看了又看,突然一拍脑袋,“哎呀!纪老好笔法!差点被你骗到了。”
纪传名大吃一惊,“啊?你怎么知道是我画的?”
严红燕也急了,“你快说,哪一幅是纪传名画的?”
严红燕万万没想到,连这一题都难不住叶峰。
这幅画是纪传名年轻时候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用的是明代的宣纸、古墨,就连笔都是明代的文物,连画了半年才留下这么一幅最满意的。
有一次严红燕考纪传名,说她把画换了位置,问纪传名能不能看出来,结果连纪传名自己都看不出哪一幅是真迹,哪一幅是他自己画的了。
叶峰指着左边这幅说:“这一幅是纪老的大作。”
严红燕赶紧问:“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同啊?”
叶峰:“单就画工而言,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是拍成照片,恐怕谁也分辨不出来。但是纪董没有那种纵情于山水之间的逍遥心境,怎么也不可能画出那种神韵的。”
纪传名站了起来,“哦?叶先生也能感受到那股神韵?我当时也是努力的想要画出那种神韵,为此甚至专门到山里隐居了一个月,可是落到纸上,总觉得差了点味道啊。
而且奇怪的是,等我画完这幅画,过了些日子,居然感觉不到真迹的那种神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峰想了一下,“可能是您太想要把那种神韵赋予自己的画作上了,久而久之就失去了那种对于真迹的敬畏感,所以就感觉不到了。其实这也正常,并不是每一个鉴定师都能感受到画作的神韵的。”
纪传名:“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时,纪承运拿着酒进来了。
“爸,什么原来如此啊?”
纪传名:“哦,我和叶先生聊那两幅画呢。快把酒倒上,我要敬叶先生一杯,叶先生真是一位鉴定大师啊,比你拍卖行的那些专家还要厉害呢!”
纪承运:“嘿嘿,那是当然了,我早就知道了。”
纪传名:“哦,是吗?一会好好跟我说说,来,叶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纪老客气了。”
叶峰接过酒,和纪传名一饮而尽。
严红燕看的不是滋味,白瞎了一坛好酒,还没达到目的,反而让纪传名佩服上叶峰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