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紫衣公子,他脸上的笑容勾人心魄,只是他的脸有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疤,否则必定是个容貌极佳的大家公子。
一侧的案几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那红衣少女面容冷峻,容貌艳丽,却像是霜冻的李子一般,美是美,但裹着一层冰,她一脚踏在案几翘起的地方,暖烘烘的灯光映照出她的美。
梁其振见过许多美人,有妖娆的,有清纯的,有可爱的,也有冷漠的,但没有见过这等冷的透着一股戾气的美人。
那紫衣公子身后的老妪笑了,看不清老妪的脸,但是可以看出他花白的头发,眸子不似老年人那般浑浊,反倒像是年轻人一般矍铄。
他的声音嘶哑,对梁其振道:“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会痛不欲生的。”
“你们是谁?”梁其振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这是梁家,高手如云,他豢养了一批江湖高手作为护院,这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这里,足以见他们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
“我们是谁不重要!”紫衣公子道。
梁其振大怒,花白的胡子乱颤,怒吼一声:“来人啊,有刺客!”
嗖嗖嗖,顿时周围巡逻的护院前仆后继的冲进来,黑压压的,无一不是江湖上说得出名号的高手。
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不假。
富可敌国的梁家可以让江湖上高傲的大侠们低下高贵的头颅,屈尊降贵的当他的护院。
这批高手个个身怀绝技,各有所长,可最厉害的还是一位叫做逍遥的剑客。
逍遥武功卓绝,江湖上有很多他的传说,有他一人便挑了整个为非作歹的土匪窝的传说,也有他奋起反抗,夜黑风高之时杀掉贪官首级的传说,也有他一挑三,单挑江湖三大成名剑客却赢了的传说。
这么一个潇洒而又来去自如的剑客怎么会成为梁其振的护院呢?
因为他成亲了,他种田了,他家有妻子有一双儿女要养。
他是父亲,是一个家的顶梁柱,所以,从此他退隐江湖了。
有时候种田收成不好,他便要想法子维持一家的生计,再像以前那样劫富济贫,然后把钱大部分分给穷人,自己留一点钱财用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是不行的,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一旦连累了他的妻子儿女,那可如何是好。
自打他金盆洗手过后,他便再也不是传说中的侠客,他只是一位普通的父亲,普通的丈夫而已。
所以农忙过了的时候,他偶尔会在梁其振那边给他当护院,打打短工,养活他的一家老小。
是以,梁其振对其很是尊敬,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见面就喊逍遥老弟的。
有逍遥在,梁其振很是放心。
来的护院很多,梁其振扫了一眼,问:“逍遥老弟呢?X的,关键时刻不来,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人呢?”
有一护卫结结巴巴道:“爷,我,我们没看到啊。”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不咸不淡道:“他来了。”
梁其振大惊,连忙问:“在哪?”
哪里有?
他最厉害的护院到底在哪?
站着的人没有一个是他!
难道他被打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
谁能把他最厉害的护院打倒?
对了,一定是偷袭,一定是暗算!
紫衣公子微微一笑,道:“宴澄,来,让他见见他要找的人吧。”
宴澄伸手往案几后面一捞,似乎捞出一个黑色的球,梁其振还没看清,就看到宴澄随手就把那黑色的球抛过来!
球咕噜咕噜滚到梁其振的脚边,梁其振看了一眼,然后脸色煞白,周围的护院也看了一眼,皆是脸色煞白。
沉默了一小会儿,便是恐惧到难以接受时发出的尖叫!
那不是黑色的球!
那是一颗人头!
是逍遥的人头!
连逍遥都打不过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顿时所有人都吓得双腿发软,想要逃出去。
轰!!
门关了!
众人脑子一片空白,门口站着那位红衣少女。
冷峻的眉眼,轻蔑的眼神!
不,不可能!
刚才那叫宴澄的少女还在案几上坐着呢,动作怎么可能如此之快?
瞬间就从案几上来到门前?
宴澄说:“我想要一条狗。”
一护卫道:“那你养啊。”
宴澄说:“我要一条与众不同的狗。”
一护卫问:“那你就养啊,可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宴澄说:“那种四只脚的狗太无趣了,我想要一种长得和人一样,会说话,会哭泣、会求饶、也会杀人的狗。”
一护卫想起什么来,嘴唇颤抖:“宴澄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难,难道是……”
宴澄这人臭名远扬。
血洗这血洗那,名声坏的要死。
屠戮白家庄,血洗刘家,这手段令人发指,在五毒教所作所为更是令人不忍直视,她所到之处几乎用寸草不生来形容也失去了其夸张的意义!
江湖三大魔头,虽然第一是毒公子,第二是君临,第三才是她,但是论起凶残和灭绝人性,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那护卫想起之后,连忙跪地求饶,道:“我做您的狗,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媳妇刚生了娃,我不能……”
还未说完,宴澄一掌劈头,轰!
那护卫肝脑涂地,肝是不会涂在地上的,因为宴澄打的是天灵盖,但脑子就……
宴澄说:“生来便是痛苦的,人这一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活着痛苦,不如死了才好,人总会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现在去死。你的小孩若是刚出生就死了的话,应该是很幸福的,因为他就不用了经历过这个世上的痛苦,不用像你一样委曲求全,牺牲尊严做别人的狗。”
紫衣公子坐在主座上,歪着头一笑,鼓掌道:“说得好,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现在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