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喜弟就不同了,她心里空落得很。
总觉得能听到弘文在她耳边唱戏,还能看到弘武蹲在后院扒泥巴,一一也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上蹿下跳。
三个孩子突然一块儿离开家了,真是叫人不适应。
“大贵啊,咱们该吃午饭了吧?”王喜弟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到大贵正在喂鸡,就问了一嘴。
大贵愣了一下,回身看着王喜弟,说:“咱们刚吃罢午饭了。”
“吃过了?哦……好像是吃过了……”王喜弟叹了一口气,便没再做声。
晚上夏明苏和田小麦回来之后,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
哥哥姐姐去上学了,留老小一个人在家,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田小麦摸了摸老小的头,想着过几天适应一下就好了。
“灯花最近怎么不过来看我了,她在忙什么呢?”王喜弟吃饭的姿态依然很优雅,从外表看,与往日无异。但这句话说出来,却让在座的几个人感到惊讶和不解。
夏灯花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里,虽然这两年病情比较稳定,可以接受探视,跟家人聊几分钟,但还不能出院。
因此家里人从来不提她,过年过节的时候,王喜弟会让儿子带着媳妇过去看望一下。
平常能不提也就不提这件事了,毕竟想多了,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可刚刚王喜弟却问灯花最近在忙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呢?就像是她忘记了女儿住在精神病院这件事儿一样。
见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王喜弟自说自话道:“灯花是不是在用功地练画呢?这丫头总算知道刻苦了!以前玩心那么重,脾气还大,都怪我小时候把她给惯坏了!”
夏明苏和田小麦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大贵把银耳汤往王喜弟的面前推了推,语气平平地说:“汤快凉了,赶紧先喝一碗吧。”
王喜弟舀了一勺汤,品了品,慢慢地咽下,笑着说:“这汤甜甜的,润润的,大海一定喜欢喝。等他回来了,我要亲手给他做一锅,让他喝个够。”
“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夏明苏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判断,但他实在不想接受这件事。
“没有啊!”王喜弟一勺接一勺地喝着汤,很快就把一碗汤喝光了,“大贵,你再帮我盛一碗,我还想喝。”
“好的。”大贵拿着空碗盛汤去了。
王喜弟的脸上少了一丝威严感,她和蔼地笑着说:“我身体好着呢,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身子骨跟小牛犊似的,结实得很!你爹的毛病才多呢,他有心脏病,胃也不好,以前感染过伤寒,差点病死,还好碰到一个厉害的大夫,及时吃了对症的药,这才活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不过后来还是染上了头疼的毛病,不能受风寒。他一个人在外头太辛苦了,明苏啊,你让你爹早点回来吧!岁数大了,该歇歇了,该享享儿女的清福了。”
夏明苏嘴巴里含着的这口饭,怎么都咽不下去,咕哝了老半天,才硬生生地吞下去。
“知道了。娘,赶紧吃饭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大贵端着热腾腾的银耳汤走过来,放到王喜弟的面前。王喜弟却没了胃口,突然又不想喝了。
晚饭后,夏明苏一边陪老小玩积木,一边跟娘一起看新闻。
田小麦则到厨房帮大贵收拾碗筷去了,顺便再问问婆婆的情况。
大贵说:“夫人最近比较健忘,今天中午我们刚吃完饭,还不到半个小时,她就不记得了。”
田小麦不是医生,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婆婆一定是得了老年痴呆。
她叮嘱大贵道:“最近你多盯着点吧,尤其是她平常吃的药,别刚吃完又吃一遍。还有千万别让她一个人出门,万一忘了回家的路,走丢了就麻烦了。”
大贵点点头,说:“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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