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尘有几秒钟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不感兴趣。”
裴羽哦了一声,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唐突,小声说了句抱歉。
季白尘伸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傻瓜,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裴羽柔着眉眼,乖巧得走到季白尘身边,吃饱喝足了,眼皮子就重了,躲在他怀里犯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季白尘就趁这个节骨眼翻着手边的文件,时不时得转头看看怀里的小娇妻,心满意足。
小丫头最近有点可爱得过分。
他愿意惯着,无法无天都行。
只要有她在怀里,别的一切都是浮云。
因为他知道,从小被贴上晏城太子爷标签的自己,不过是爷爷选定的继人傀儡。
他的父母只在人前恩爱,人后从来都是各过各的,从他记事以来就是如此。
在外人面前,他的母亲是大家闺秀,温婉贤静。
可对着他,也不过就是冷言冷语相对,毫无一丝温情可言。
而他的父亲,刚愎自用,暴躁易怒,从来只惦记和二叔争家产那点事。
其实他很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份,只是隐忍着从来不曾提起。
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就比如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父亲和二叔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成群,他这个儿子原本就是可有可无。
可神奇的是,就算是两人各自花天酒地,也从没听说过有私生子。
为了制衡他们二人,爷爷定下了不成文的规矩,谁先有孩子,股份占比就更大。
季白尘后来大一点就明白了,自己不过就是父亲作为换取股份的交换。
而他二叔季若琛从来就是个不婚主义的自由人,宁可相信自己的手腕能力,也不愿意妥协。
季白尘望着机窗外的夜空,那些往事浮过心头。
一点都没有痛的感觉,反而是一身轻松。
他能做得狠绝,因为那个家里的所有人都不值得留恋记挂。
裴羽问他想过找自己的父亲么。
他从来没想过。
这些人于他从来不重要。
怀里的人,才是他的全部。
他低头,吻上了怀里熟睡人的额头。
小丫头皱了皱眉,往他怀里缩了缩。
等裴羽醒来的时候,机窗外的天都大亮了。
她从来没睡得这么好过,支起身子,望向身旁的男人,季白尘戴着眼镜正在浏览文件,看到最后,飞速得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盖上笔盖。
裴羽望向窗外,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散出几缕碎光,把那云团都映亮了。
恰好这暖色洒在季白尘纤长卷曲的睫毛上,将他的眉眼都衬得更柔媚。
戴着眼镜的时候,季白尘那股子妖冶被收得服服帖帖的,真就跟上了枷锁似的。
看她醒了,季白尘摘了眼镜,眼角含着笑望着她。
裴羽看得有些出神,这一刻的季白尘就跟从金殿上走下来似的,有种飘飘欲仙,乘风而去的野肆。
季白尘很享受小丫头深情的注视,勾了勾她的鼻尖,随后按铃呼叫早餐。
“再两个小时就到了。”
季白尘提醒着。
裴羽含含糊糊得嗯了声,起身走向浴室。
等她梳洗回来,一桌的各色法式长棍被切得错落有致,还冒着热气,肚子忍不住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