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爷将晏老夫人和阮思分别关在两个地方,一处在城西的废弃仓库,一处在城东的私人宅邸。
两处都放了数桶灯油和干柴,守在那里的人都得了同样的指令。
要是黄昏前,晏瀛洲不出现的话,就放火烧死人质。
若是晏瀛洲识相,主动送上门,那就用他交换人质来受死。
陈烨抬头看了看天色,担忧地说道:“晏兄,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江郡守大声道:“兵分两路,各自去救人。”
晏瀛洲突然足尖一碾,将那俘虏的喉咙碾得咯咯响,冷冷道:“我奶奶关在哪里?”
俘虏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城西。”
他一脚踹开俘虏,对陈烨抱拳道:“陈兄,有劳你带人走一趟。”
姚钰在旁边颔首道:“晏大人放心,我亲自率人去城东,不会让钟二爷的诡计得逞。”
晏瀛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对江郡守说道:“事关卑职妻小,望江大人海涵,容卑职先走一步。”
江郡守摆摆手道:“去吧,挑几个得力的人带上。”
山风凛冽,他翻身上马,黑色衣袍在风中猎猎翻滚。
“陈兄,城东那边交给你了。”
说完,他扬鞭一催,骏马嘶鸣,朝县城疾驰而去。
这几天,阮思的食物里都被掺了药。
她起先决定伺机逃跑,暗中将食物都倒掉,但她的水里很快也被下了药。
不吃饭会饿,不喝水会死。
既然啸山虎没有急着要她死,她也没有自己找死的道理。
她索性放开了吃喝,每天吃吃喝喝,埋头大睡,由着山贼好吃好喝地养着她。
反正,除了每日来给她送饭的女山贼,她再没见过刀疤脸或者面具男。
这一日,她躺在破床上,时睡时醒间,被人麻利地一捆,头上也被罩了个布口袋。
脚底一轻,她好像被人抬到了一块车板上。
那驾车熟门熟路,走得飞快,不多时便到了山脚,有人转手将她抬进了马车里。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晏夫人,别来无恙。”
阮思听出是谁的声音,也跟着叹气说:“原先还好,但见了钟二爷就不好了。”
马车行走在曲折的山路上,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阮思感到马车剧烈颠簸,好似要将她给颠散架了。
“钟二爷这是急着逃命吗?”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跟朋友聊天一般,说完还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呵欠。
钟二爷扯下她的头罩,皱眉道:“晏夫人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阮思环顾车内的环境,很快找了个舒适的角落,将软垫铺在身后,惬意地往后一靠。
“除了手脚被捆着,别的都还好,自然没事。”
车夫连声催促,马鞭不断打在马臀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噼啪声。
阮思笑道:“钟二爷,咱们这是赶着去投胎?”
“要是被追上了,就得同归于尽。”钟二爷冷笑道,“否则,便是送晏夫人去投胎。”
阮思佯作惊讶状,问道:“何至于此?”
钟二爷的脸上浮起一层残忍的笑意。
“那就要问问你的夫君,为什么要放弃你,来保全他奶奶的性命。”
他忽然将那张皱纹横生的脸凑过来,眼中闪烁着残酷的愉悦。
“老夫提醒过他,晏老夫人和晏夫人,他只能救一个。既然你在这里,那你应该知道他选的是谁。”
“晏夫人,晏瀛洲让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