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投名状是相当的可了,长宁看了眼湿润的折扇,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肴尚,似乎是很纠结的样子。
肴尚收回了自己漫不经心的眼神,眼底渐渐浮现出意思笑意。
“王妃何必非要纠结于我的身份不放?每个人都有不得不保存的秘密,不管是对谁。就连王妃对王爷,不也有说不出口的话吗?”
肴尚的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相比于他这话里的意思,长宁更在意方才那一瞬间从他眼里看到的东西。
她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思考他这话的分量。
见状肴尚微微勾起的嘴角又加深了弧度,眼底突然浮现出了意思志在必得的信心。
“在下记得王妃说过一句话,叫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庞大的利益面前,难道咱们不能筑起固若金汤的联系吗?”
长宁的确说过这句话,但早就不知道是在哪里说出口的了,至于为什么会传到他耳朵里,这可能就得依赖于庞大的江湖世界了。
固若金汤?
利益之间的固若金汤?
长宁在心里冷哼一声。
她的确是说过这句话,但却从不认同这里话。
利益关系可坚不可摧,亦可一触即溃。
“日后王爷登上大宝,我混一个从龙之功,保证这辈子衣食无忧,不被别人惦记。”
肴尚的目的很明确,他用自己的人脉和手腕助陆安北,将来陆安北给他一个庇护,让他可以安身立命。
他不在长宁面前隐瞒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但长宁显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说服的。
方才他在说话之前,长宁觉得这人或许真的可以用一用。
但他最后一句话音刚落,长宁的心态陡然变换,把自己刚刚的心思立即给扼杀了。
——不被人惦记?
被什么人惦记?
他在躲谁?
抛开这层表面上的意思,长宁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敢问阁下看上了镇边王府什么?你敢下这么大的资本?”说着长宁指了指手边的折扇,眼底带着笑意的。
“王爷现在生死不明,指不定哪天就无力回天了,阁下连情况都没有打探清楚就这般冒然投诚?”
“总是让人不安的,你说呢?”
肴尚自然不会忽略长宁眼底的精明,摸着杯口一字一句的说。
“王妃不必想着套我的话,该说的我自然会说,不该说的,王妃也不用费心思。”
他这话说得很直白,丝毫不委婉,一点情面都不留。
长宁轻轻一笑,随即也不想跟他玩儿什么山路十八弯了。
“阁下高瞻远瞩,本妃的人将普岩城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这让本妃不得不怀疑,阁下的来历。”
长宁这话满满的都是试探,怎么说呢,她相信肴尚听得出她这话里的意思。
不管肴尚如何转移话题如何表达诚意,长宁的注意力和重点一直都放在肴尚这个人上面。
不过这会长宁好像失算了,肴尚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几不承认也不急着否认。
他不说话长宁也不着急,这会轮到她转头看着窗外放空自己了。
水开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突然间这空挡寂静的屋子里没有这咕噜咕噜的声音,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显得格外的诡异。
随着肴尚的一声轻笑,屋子里的安静终于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