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两点,万家已眠。
幕诀倚在窗边,眉头紧锁着,才不过几个时辰,余洌的神采已大不如之前,他不禁有些担忧,前路阻且长,要在三日之内抵达雪崖,天时地利,无一不需。而在这通往雪崖必经的驿馆,他也是守到半夜,生怕出现什么疏漏。
幕诀轻轻阖上言,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幕诀与余洌在驿馆前厅碰面,两人随意用过早点后便结账离开,朝西走了一段,先找人定了车厢,又亲自寻了结实的轮轴、车辕,最后两人行到马厩选马。幕诀颇具慧眼,一眼便看中两匹了有着冰川雪崖“千里不疲”之称的良马。
眼见幕诀眸中露出赞赏之意,一旁的余洌会心笑道:“幕大哥,这是否就是传闻中的千里马?”
幕诀笑道:“日行千里,善跑不疲,为‘千里马’。我见它高昂雄峻,四蹄修长,后肢比前肢发达,看起来耐力持久,且它色泽暗淡,毛发较长,可以御寒,正是我们前往冰川雪崖所需的良马。”
余洌喜道:“当初我在玘书楼的时候也曾听人论起过雪崖,传闻它身在极寒北地,背接东辽,以险要的地势为我大好山河竖立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也正是因为气候原因,此处终年白雪皑皑,冰川固而不化,来往的人们极其容易迷路,所以常常奔跑在这冰川雪崖的良马乃是真正的千里马!”
幕诀道:“千里马虽好,但此处生意惨淡,也是无用。”
余洌怔道:“无用之用,是为大用。”
幕诀笑了笑,“固守自封,却也不好。”
余洌追问道:“幕大哥是说......如今西朝、东辽与我赵国各立一方,不可交往甚密也不可故步自封?”
幕诀洒脱道:“我一介江湖人,论及国家大事难免见识浅薄,随口说说罢了。”
余洌便也不应,唯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
幕诀伸手去牵马,只见小马倌急急忙忙跑来,“客观且慢!”
两人甚是疑惑地朝其看去,那马倌又道:“两位实在抱歉,今日马厩里的马已经全部租出去了,两位若是要买马出行,还请另寻它处。”
幕诀冷道:“谁租的?”
马倌愣了愣,他原本以后幕诀会为难他,没想到却是问他背后之人,他谨慎道:“少侠,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不可透露客人消息的......”
幕诀忽然冷笑一声,“是么?如果我非要租呢?”
马倌心中一惊,面上已有些难堪,余洌开口道:“幕大哥,我命如此。要不、要不算了罢。”
幕诀道:“你命何如,可不是他人说了算的。”随后抓住马倌的衣领,将其提起,“换作平日,我或许不会为难你。但今日,我只问你一遍,你租是不租?”
那小马倌浑身紧张,不住地点头,“少......少侠,我租!我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