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笼罩在天际，没有一丝星光，黑暗而偏僻的角落，依稀蹲着一个人，那人的轮廓渐渐融入夜色之中，偶尔传来阵阵阴冷的响声。

于洋冷怔地看着怀里的女人，眼底的血色逐渐消散，眼神木然却残留着些许温润，他终究还是对她下不了手。

就算是知道马晓骁已经对他有所怀疑，明明应该直接解决了她，但最后一刻，还是放弃了杀掉她的想法。

于洋从兜里掏出一只注射器，针管在幽黑的夜里闪着阵阵亮光，他缓缓将针头插进她的胳膊里，按了下去，液体顺着她的筋脉流动着，马晓骁微微皱眉，而后舒展开来，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忘得一干二净。

“于洋！你已经被包围！请放了人质，一切罪行从轻发落！”

身后照射着亮光，于洋并没有在意，他抚了抚马晓骁脸颊，而后抱着她站起身，跨步走向那抹亮光。

“程浩，好好对她！”于洋微挑着眉，瞧着他那冷漠的眼神，淡然一笑，“放心，我不会杀她，或许曾经动过杀心，但我知道就算我疯到最后完全湮灭了人性，我也终究不会伤她。”

“疯？”程浩接过马晓骁，微微皱眉，沉声，“于洋，你什么意思？”

于洋没有回应他，而是咧开嘴笑了，嘴角流出温热的血液，他笑着，任凭那血液顺着滴落在地面，晕开阵阵罂粟花瓣，猛地胸口一阵裂痛，仿佛被刀硬生生地割开了一样，一口鲜血喷洒在空中，他抬起手想要抚着什么，不过枉然，随后重重落下，整个身子瘫倒在地。

黑暗中，他的眼角有一滴泪落下，透着虚晃的光，静静地看着那沉静安逸的睡颜，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罪行，就让他用命来还。

程浩黑眸恍惚，看着地面上毫无生机的男人，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沉默，只有沉默。

太阳刚刚升上头，橙红的光芒从云缝里照射出来，穿梭于微隙的气息，流淌在空气中，寂静，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