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冥寒指着的正是舒涵放在几案上的司寒羽的骨灰罐。
当时,因为一时没法让司寒羽回归故里,所以她拍卖了一只上好的青花瓷罐,用它收敛了司寒羽的骨灰。又因为不能下葬,加上多年来的习惯,她便把它放在了卧室里。偶尔,她心情不好,或者遇到麻烦的时候,她便对着这只瓷罐说会儿话,心情会好很多。
叶冥寒似瞧出端倪,一步步走向那只青花瓷罐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低沉的声音带着稍许的阴鹜。
舒涵缓缓阖上眼帘,轻启朱唇,“寒羽的骨灰。”
叶冥寒身形一震,倏地停住了脚。
死一般的沉寂,让人有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舒涵站起身,望着叶冥寒僵直的背脊,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无论生或死,司寒羽对她的陪伴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他就这么重要?”叶冥寒转过身,恨恨地盯着舒涵,“就算死了,你也要让他陪着你?!”说话间,他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里犹如江流急速汇集般涌满了骇人的伤痛。
舒涵的心此刻也犹如被利刃刺过般痛。
她何尝不想她爱的人相伴于她,可是事实呢?这一切能怪她吗?
舒涵心一横,狠声道,“在飞机失事的时候,在大火几乎将我活活烧死的时候,在无数次被人暗杀的时候,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甚至最后,也是他用生命保护了我。难道我不该让他陪着我吗?”
叶冥寒紧咬着牙关,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似遭了晴天霹雳般。
“生活不是只有爱。当一个人连生存下去都成问题的时候,爱就成了奢侈品。何况,”舒涵冷冷地盯着叶冥寒,“那时,每次来暗杀我们的人和郑天长得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不回来证实?”叶冥寒怒视着舒涵。“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回来证实?!”舒涵气咻咻地质问道,“我已经看到你和方曼丽的结婚证还不够吗?难道我的爱就这么卑微吗?!”
叶冥寒痛苦地阖上眼帘,额头青筋“突突突”地直跳。
“叶冥寒,我从来都不欠你的!”舒涵背过身,竭力压抑着内心汹汹的怒意。
一片沉寂。
远处几声“啾啾”鸟叫随风而来。
“你走吧。”舒涵叹口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尖锐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撕碎了一室的静寂。
舒涵深吸一气,转回身,重新坐下,连个余光都没给叶冥寒。她点亮屏幕,强迫自己开始工作。
铃声还在持续,撕心裂肺地叫嚣着。
“我是叶冥寒。”
不知电话那头讲了什么,叶冥寒乌黑的剑眉倏地皱紧,整张脸猛然阴沉下来。
“我马上就来。”说完,他蓦地转身,就朝外面走。
舒涵心烦意乱,不想过问他的事。
谁知,叶冥寒走到门口竟突然停住了脚。他转过身,对舒涵道,“这几天别出裕丰园。”
舒涵犹豫着要不要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耳畔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猛地抬眼,只见门口已空空如也,哪还有他的身影。
一种没来由的失落感悄然在她心中升起。
为什么让她不要离开裕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