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玩笑的闹了这么一通,方从筠正经起来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就是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他堂堂潢贵胄,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与身份不符。其实方从筠更想问的是,他到底领的是一份什么差事,以至于让忙得不可交的孝亲王跑来这种地方。
不过碍于当初张管事的时候,遮遮掩掩的,一副不可随意泄露的姿态,也不知道张管事是故意的不想告诉她,还是事情的确如此,为了避免犯忌讳,她也就不好直接问出来。婉转一点,如果可以的话,蒋邃从来都不是很气的人,闻弦知雅意,自然就会闲侃起来。
他听见她如此发问,面上没有变化,只挑起了眉角,笑了一下,“来瞧热闹的呗!听你准备了一出好戏,我当然得来给你捧个人场。”
方从筠“呵呵”一笑,“多谢多谢!”她信了他个大头鬼。
既然蒋邃都这般了,看来的确是不方便他的差事了。方从筠有一点儿失望。端起手边的茶水来喝了一口,就瞧着他漫不经心的探头看了看闹哄哄的下面,兀的扬眉大笑了起来。方从筠顺着他的视线刚扭过头,准备去看看外面,就被蒋邃眼疾手快的给拦了下来。
“姑娘家还是不要看为妙。”蒋邃的口气很是微妙,话里又满是戏谑的笑意。
方从筠眨了眨眼,立马反应了过来,轻轻抿了下嘴角,眼神不由自主的闪烁。蒋邃不让她看,明了外面的情况不适合姑娘家看,她也不好硬要去看,不过从他时不时探向外面忍俊不禁的表情来看,事情应该进行得很顺利。
她明知故问的问道:“外面什么热闹这么好笑?”
蒋邃“唔”了一声,摩挲着下巴,好笑的反问她道:“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一出难道不是你安排的?”见方从筠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他想了想,虽然方从筠一直在不停的刷他的认知度和下限,但涉及到这种事,是个姑娘家都会害羞,应该不是出自他的手?
只不过没想到那个没按安排好的计划进行的蠢货竟然还能出一招神来之笔。
他沉吟片刻,像是在思考应该怎么来描述,“就是两个纨绔子弟在……嗯,互相……撕扯!”
想到最后“撕扯”这个形容词,蒋邃貌似还十分自豪,觉得十分文雅又恰当。起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唇边正挨着茶杯,一口气喷出去,差点将正对面的方从筠喷一脸的茶水。
……
时间倒流,回到蒋邃看见方从筠,走到她面前的时候。
此时,也刚好是陈玉收到了李公子已经过来的消息,和方从筠刚刚道别,让她放心,尽管等着看好戏的时候。理了理衣裳下摆,“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十分潇洒的摇着扇子就下了楼。
方从筠和蒋邃在斗嘴皮子的时候,他也和李公子正嘴皮子功夫斗得正欢,你儿我孙互相唤得不亦乐乎。也亏得在场的都是和两家公子年龄差不多的辈,若是让陈、李两家的长辈在场听见了,可不得呕血气死。
而当李公子觉得自己有些不过陈玉了,索性就要将那一日在京城郊外温泉堂子里的事情拿出来,刚开了个头,就被恼羞成怒的陈玉给一拳揍上了脸的时候,蒋邃随意的向外面瞟了一看,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方从筠和蒋邃坐在茶楼的二楼,可以足够清楚的看见下面街道上的情况,但具体话了什么,却不一定能够听得清楚了。蒋邃和要忙着应付方从筠这一头,打岔了几番,等他再探出头看向外面的时候,陈玉和李公子两方的人马已经大大出手了。
李公子出门本来就是偷偷出门的,自然不可能像往常一样大张旗鼓的,带的人也就少,不过四五个人,而陈玉这边,确实蓄势待遇,谋算已久。
别他的人一直都随时准备好了的,就算突发状况,乍然遇见了李公子没有提前布置好,他也能立马传来讯息将周围分布安排好的人统统都叫过来。
混斗之下的场面,实在是你人中有我人,我方中有你方,乱七八糟的,反正就是逮着了一个对方的人就卯足了劲儿的揍。揍人和挨揍这种事有手下上就行了,陈玉和李公子本来一开始都是站在两边冷眼旁观的,时不时看到解气或者怄气的地方,再大声喊上几句。
两个人身边还有个手下保护着自己,避免两位身娇皮细比姑娘家金贵差不了多少的公子哥不心被磕着碰着了,毕竟拳脚无眼。
不过之前也就了,李公子这一回是偷偷溜出来的,身边的人也才跟了四五个人,陈玉身边的人可是十几二十多个,李公子的手下也没有以一打十的本事,就算全部都上了,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陈玉的手下,更别还留了一个人出来保护李公子了。
不知怎么的,等李公子回过神的时候,原本留在他身边保护他的手下已经被陈玉的四五个手下围着暴打了,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卷了进来。
李公子被卷了进去的,陈玉他还依旧置身事外,站在外围袖手旁观。待看见了李公子被卷了进来,立马高兴的跳了进来,忙不迭大喊;“快揍他!揍得好了我一个人赏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