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小院，秦慕凡与洞玄相对坐在凉亭中，寒酥低着头站在院子角落。

之前末日般的景象把她吓坏了，秦慕凡就没让她过去伺候。

几杯酒下肚，秦慕凡将自己破解这场困局的所有计划和盘托出。

“事情就是这样，扶阳原本只是弟子走出的一步闲棋，没指望会用上，却不料最终破局的关键就落在了他的头上，也算是运气使然吧！”

洞玄闻言长长一叹：“大道至公，从不会凭白与人好处，你的运气正是来自你完全的准备，老夫输的不冤。”

秦慕凡笑笑，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拿起酒壶为他斟了杯酒，问：“师父脸色好像不太好，可是被那玄阳子伤到了？”

“不用套老夫的话，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洞玄冷哼道，“玄阳子以命施咒，召来业火灼烧老夫神魂，老夫已是命不久矣。”

秦慕凡一愣，随即道：“但师父依然可以轻易除掉弟子。”

洞玄傲然点头：“没错。”

“有什么用呢？”秦慕凡抬头望向望天峰顶那道持续不断的雷电，“这只是弟子的一具替身，您杀了我，除了能给我带来一些不便之外，并无好处。”

“修炼之人，最忌道心郁结，老夫虽行将就木，却也想死的通达一些。”

秦慕凡咂吧咂吧嘴，“师父，您执念太重了。”

“老夫修道至今，靠的就是执念。”

“所以您才会被迷了眼，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危机，以至于被弟子毁掉了千年筹谋。”

洞玄沉默，瞥了眼留月峰，摇头。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会做什么？”

“让四师兄做掌门，重新收拢玄妙门弟子，再以此处为根基，依次砍断昆仑三仙宗伸到这里的触角，一统蓬莱。”

洞玄挑眉：“倒是没想到你心志如此高远，之后呢？”

“之后……弟子还没有想好，只是有个大概的轮廓，反正最终我想要达到的，是重启天道秩序，恢复赏善罚恶之功德体系，三族和睦相处，共同繁荣。”

洞玄呆住，继而哈哈大笑：“好好好！如此雄心壮志，当饮一杯！”

“多谢师父夸奖。”秦慕凡双手捧起酒杯，与洞玄一同饮尽。

“只可惜，”放下杯子，洞玄又摇了摇头，唏嘘道，“壮志虽雄，却也是痴心妄想。旁的不说，单单三族和睦相处这一条，就不可能实现。”

秦慕凡笑容不变，为他倒酒。

“这种话，弟子曾听很多人说过，也解释过许多遍，就不在师父面前卖弄了。总之，这是弟子所求之道，成与不成，事在人为。”

洞玄微微低头，看着杯中酒液荡漾，良久之后幽幽地说：“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吧！”

秦慕凡正色端坐：“弟子洗耳恭听。”

洞玄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娓娓讲述起来。

故事不长，从一个爱上了人族少女的魔族少年开始。

那少年是魔族一位大将之子，为了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他接受了少女父亲提出的交易，心甘情愿成为人族的卧底，背叛了自己的种族。

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希望自己的部落亲人能够在战后获得一块土地，繁衍生息。

后来，魔族被人、妖联军击败，心上人也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他满心欢喜的带着亲人迁往那块肥沃的土地，却在途中遭遇了岳父亲自率领的人族精锐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