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韵急忙从被子里爬出来活动着自己早已僵硬不堪的身子,末了还不满的瞪了杜拾儿一眼。
杜拾儿越发委屈,去拽她的袖子,向幼时一般“阿姐,你适才说的家中的小可爱,是谁”。
“韫棣啊,还能是谁”杜韵一把抽回自己的袖子,然后在杜拾儿脸上狠狠捏了一把,替自己出了口气。
杜拾儿揉着自己被捏红的脸,心头却溢出了一丝甜蜜,他们许久都未那般亲密过了,不过,想到韫棣,他心头的甜蜜又慢慢消散“阿姐同他很好?”。
他知道当年自己离开后韫棣跟着杜韵回了桂花巷,可没想到,杜韵会将用在自己身上的称呼用到韫棣身上。
再一想到自己不在杜韵身边的一年里,都是韫棣陪在她身边,陪她吃饭,陪她踏过冬日的积雪,陪她共赴危险,杜拾儿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怅然若失。
听闻淮阳杜家家主有个很疼爱看重的义弟。
杜韵不知道杜拾儿心中所想,只当他是随口一问,便随口一答“我与他自然要好,因为他是我的……”。
陡然闭了嘴,杜韵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她面上闪过一抹懊恼。
她很想与杜拾儿分享韫棣就是杜若怀的好消息,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是你的什么?”杜拾儿见她突然住嘴,下意识问,神情紧张。
杜韵摸了摸鼻尖“是我的义弟啊,江湖人都知道”。
杜拾儿目光落在她摸鼻尖的手指上,目光暗了暗。
他的阿姐在骗他。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撒谎的时候喜欢摸鼻尖。
“只是义弟吗”。
杜韵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杜拾儿简直成精了,虽不知他为何如此问,不过她面上端的一派平静,在他头上轻轻一敲“不是弟弟还能是什么”语罢跳下床穿好鞋“我去小厨房看看午饭做好了没,饿死了”。
说完不等杜拾儿反应便大步离开了屋子。
杜拾儿知道杜韵有事瞒着他,心头难免失落,不过他向来不会勉强杜韵,只等着杜韵告诉他。他穿好衣服下床,目光无意间扫过有些凌乱的床榻时,忽然感觉耳后一阵发烫。
适才,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他的阿姐,好似不讨厌他。
思及此,少年不自觉弯起了嘴角,心脏好似被一团柔软的浮云包裹。
接下来的几日,杜韵按照与南宫一剑的约定陪着杜拾儿,二人对杜韵身份之事也未再提,相处的甚是融洽,杜拾儿也未再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在杜韵面前还是那个听话乖巧的小白兔。
二人去后山的落霞崖上看了日出,去崖下飞花涧破开初冬的寒冰捉回了几条通体透亮,色如冰肌的冰鱼……。
第五日清晨天还未亮,趁着杜拾儿未醒,杜韵留下一封信,策马离开了一剑阁。
只出门时与披着一身星寒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云逸撞了个正着,云逸见她背着包袱,微微一愣,随即了然,不过什么也没说,只朝她略微一颔首便进了一剑阁。杜韵早已习惯,不作他想上马离开。
兴许是南宫一剑提前打过招呼,她直到下山,别的影卫也未见出来阻拦,所以她一路走得很是顺利,到达来凤客栈时,天色将将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