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枝条在风中张牙舞爪的摆动,佘敏甚至听得到树木‘咔嚓咔嚓’生长的声音。伸手去触摸,却没有任何的东西。
“呵呵,你来了”?低沉的笑声自身后响起。
佘敏猛然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望无际的冰川,在夜幕下散发着幽蓝的光,静谧,诡异。似是有所感触,目光顺着树干向根部望去。在略微透明的冰川下,一张惨白的人脸正在仰头看着自己,空洞的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佘敏倒吸一口凉气,惊惧地后退,不慎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冰面上。
“吓到你了?呵呵,对不起。”声音空洞,丝毫没有人声的色彩。裹着棉被的佘敏忍不住瑟瑟发抖,“你……是……谁?”
“我是师父。”惨白的脸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很艰难,“想不想听故事?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师父?”佘敏有点不太确定了。前几天自己也出来过一次,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现?在这个怪异的地方,这一分钟的不小心也许就会换来下一分钟的后悔无穷。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傻傻的笑,“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呀!对了,你为什么呆在冰里面?你不冷吗?”
“呵呵,丫头,不用和我装傻,呵呵,我不是姬媚。呵呵。”
“那个,你能别再笑了吗?怪渗人的。”佘敏用手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呵呵,呵呵。我不是在笑,只是说话漏气,呵呵,呵呵。”
“呃?”佘敏一头黑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你不是说要讲故事吗?反正我这会也无聊,就听你讲吧。”
“呵呵,丫头,你要进来才行,呵呵,呵呵。”
“进来?”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冰封在下面的,想来自有原因。如果自己贸然进去而对方有非善类的话……“那个,今天有点晚了,不如改天吧。”
“呵呵,好的,呵呵。下次来的时候,还是别穿天蝉暖丝,呵呵。”
佘敏浑身一震,果然么?
“天蝉暖丝世间只有两件,只要与双方心意相通,就能感受对方的感受。呵呵,即使不能心意相通,也能感受到对方大起伏的情绪。”
怪不得上次的事那么凑巧,还有当时自己心底那抹莫名的愤怒,看来自己猜对了。“那个,为什么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呵呵,你没有用心,呵呵,修为不够。回去吧。”
佘敏不再说话,站起身翻着白眼往回走。进了屋子,就看见紫苏倒在姬媚的房门口,走过去先从门缝里看看,姬媚睡得香甜。有人倒在自己门口,作为蛇精的姬媚居然不知道?佘敏神色复杂地看一眼似乎昏迷的紫苏,弯下腰背起她向房间走去。将紫苏放在床上替她擦去嘴角的血后,佘敏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地走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床,还是睡不着。不如……黑暗中的佘敏转着眼珠,贼亮。起身穿上天蝉暖丝,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放空自己的思想。
半响,什么都没有。不死心,闭上眼睛,开始回想那日狐狸精在大雪纷飞中的背影,心底泛起一丝疼痛,还有很浓烈的忧伤。意识里飞快地滑过很多的图片,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那是女子在笑。所有的图片里,似乎都是那一个人,心里流淌着甜蜜的忧伤。场景似乎换了,铺天盖地的红,那是血么?为何心脏撕心裂肺地疼?佘敏捂着胸口,冷汗淋漓。
下了床,信步向外走去。应该是凌晨了吧,气温好像更冷了,钻到脖子里的风就像是在凌迟着皮肤。不知道走出去多远,等佘敏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有了连绵起伏的冰山。这个地方,绝对没有来过,佘敏悲催地发现,在这个冰天雪地中,自己居然迷路了。怎么回去?不知道。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想试着找回刚才那种沉迷的感觉,可是怎么试都不行。算了,瞎走吧,总会有人比自己更着急的,比如,姬媚。
转过一座山,又爬上一个小小的冰包,佘敏惊讶地张大了嘴。这里居然有月亮,同在一个天空下为什么那面看不到?在清辉下,一身白衣微微散发着光亮的男子坐在石凳上斟酒。一桌,一凳,在月下独饮的一人,再配以清冷的月光,越发的寂寥。喝完一杯酒,男子微微转头,瞥了一直冰包。
遭了,被发现了,佘敏心下一惊就想留,那知脚下一滑,整个人就从冰包上滚了下来。等止住不在滚动的时候,佘敏已经头昏脑胀地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有映入眼帘的白色衣袂告诉她,自己现在正身处何处。浑身发疼,在佘敏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只修长而干净的手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