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泽温润一笑,揉了揉池忆白的头。
沈越泽:“我知道我身上的毒可以抑制你的浅语毒,这药,便等到以后再吃吧,我不打紧的。”
沈越泽的声音很轻,不像是在给人一个承诺,也不像是救人于危难之中却平淡的抽身,而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似乎他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烛火顺着风微微摇摆,刚刚翠竹走前并没有将房门关好,此时风一吹,蜡烛挣扎了许久,还是灭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缕烛火青烟。
月光从窗外照入,笼罩在沈越泽的脸上,他原本温润的眸子此时显得如千万星辰一般,美好而光亮。
许是这个镜头过于美好,以至于很多年后池忆白死前的时候,都不曾恨他。
第二日,池忆白将血再次稀释了许多倍,却发现只要有童女之血,便是只有一滴,染上一壶茶水都是可以用的。
之后一口缸染上一滴居然还是可以发生效果。
池忆白便将一滴血放入井中,可这一次打起来的水却再无用处。
也就是说,一滴血最多可以供一口缸的水使用,这个消息让翠竹欣喜不已。
池忆白:“翠竹,你去同神医说,让他对外宣布,所有想要根治瘟疫的人,都将自己的鳞片磨成粉末,带着来到池府,前一百人方可得到解药,千万不要将自己的鳞片粉末同他人的搞混淆,其余人让他们都散了吧。”
翠竹先是一愣,随即狠狠的点了点头:“可还有什么话要带过去?”
池忆白抿了抿唇:“对外便说,这血是我一个人放的,一滴血便可以救上上百人,如此传出去便好。”
翠竹皱了皱眉:“小姐这样是想做什么?”
池忆白:“你不是说,想要我以神女的形象登上后位么?我这不是在做你们想要的东西么?”
翠竹:“……”翠竹低下头,不知该作何反应。
池忆白:“骗你的,我只是在让所有王公贵族放心,一位‘天女’只需要几滴血便可以拯救天下苍生,若是这样皇上那边还没有动静,这民众,势必要怒了。”
翠竹一喜:“是,奴婢这就去告诉神医。”
神医听到翠竹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踌躇,池忆白这样做,无疑是在将所有责难往自己身上推,将一个女子推到众人责难之前,要他如何能做到?
但神医回头看了看满身疮痍的病患,围住了池府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子的期望,还有那么一些想要活下去的决心。
神医叹了口气,却还是推开所有施药的太医和池家下人,走到了最跟前。
外面人看到是神医出来了,士气大涨,每个人都吼道:“神医,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
面临着死亡,自然没什么无畏,只有恐慌,惧怕,尽管你想过死,不想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当死亡真正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其实你会退缩,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时候,便是只有一根稻草,你都会抓得紧紧的,不愿放开。
神医正襟危坐:“你们都安静些,仔细的听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情绪高涨的民众自然听不得神医细软软的话,浪潮一个接着一个,完全没有人停下来。
神医嘴角勾起冷笑,他们都想要活下去,但却连一点听他说话的耐性都没有。
神医眼睛越发的冷冽,环视了四周:“若是都不愿要解药,你们便可以继续闹下去,这药今日之内我会全部撤掉,我等你们安静下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