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虽然是想留下,但他能听出来人家的意思,所以赶忙推拒了,说自己近日要回京,今晚上还要打点行囊,便告辞离去。
兰桂看了他一眼没出声,兰夫人心里明白兰桂今晚定然要出门,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没拦着。
李疏出了兰府并没回胭脂苑,他先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约莫时间差不多了,就来到李作尘那小院儿附近,找了个墙头靠着,等院里人出来。
自从上次诊脉过后,他每日都来这里,先在这院子里平时几点有人出门,几点李作尘来,几点走,他都一清二楚。
今日给兰姐儿办满月,李作尘没时间来这儿。上次开的药方上写明了最好现吃现抓,且有一味药需用新鲜东西,所以每日都得出门买。
李疏报着三分的可能在此候着,他自知没什么机会再进小院儿,只能赌一把,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莲花推开院门走出来,脚步匆匆直奔药铺。
李疏笑了笑,这一局,他赌赢了。
月影儿在这小院儿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威风。只是她比以往收敛了不少,不再随便打骂莲花,对聂娘也越加恭敬。
聂娘则是以为李作尘更喜欢月影儿,所以重新对月影儿好了起来。俩人看起来到真像是亲娘俩儿,每日在一处做针线,闲聊。把那些粗重活计,跑腿的差事,又都派给了莲花。
但转卖东西这种事儿,聂娘还是带着莲花的,月影儿虽然也跟着出去过两次,但只能在外面等着,至于聂娘卖了什么,卖给谁,卖了多少银子,她一概不知。
不过月影儿也不急,她此刻心中另有一番抱负,且已经知道兰麝出了月子,正准备施展起来,给自己谋好处,同时,也报报自己前日之仇。
今日莲花出去抓药,月影儿在正房陪着聂娘。莲花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脑门上也都是汗水。
月影儿假装关心的迎上去,把药接过来,又连声劝莲花下去洗洗。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月影儿皱了皱眉,“快下去吧,收拾好了再上来,别熏着夫人。”
“街上人多,药铺里人也是满满的。”莲花往后退了几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聂娘没当回事儿,她翻看了一下药,便让月影儿拿到厨房去,赶早熬了吃。
月影儿答应着下去,莲花也退出去回了偏房。
这药,是调养身子,以便生男孙的。
聂娘很在乎这个,每次熬药的时候,她都要亲自去看着。今日也是一样,月影儿才拎着药进了厨房,聂娘就走过来。
“夫人也太仔细了。”月影儿捂着嘴笑,她给聂娘搬了把椅子,就在人眼皮底下拿药吊子熬药。
李疏方子上写明了,这药熬的时候需得仔细看着,还得按照要求翻动。月影儿左手缠着帕子,右手拿着银筷,眼睛紧盯着漏壶,到时间了,就把盖子打开,用银筷子翻动。
聂娘眼巴眼望的在旁边看着,生怕月影儿偷懒。
在她看来,这熬得不止是药,还是她未来的男孙,是兰家的产业,更是李作尘的抱负。
莲花偷偷溜进正房,在房间里翻找了好一会儿后,把东西放好,又偷偷溜了出来。
做人需得知恩图报。莲花虽然从小没念过书,但她懂这个道理。
谁是真心实意对她好,谁是利用她,她明白的很。
“有块儿腰牌,上面是这几个字。”莲花递给李疏一张纸,上面写的虽然跟鬼画符一样,但李疏仍然认了出来。
“好本事。”李疏眯起了眼睛。
“公子。”莲花又把翻找到的其它东西一一告诉给李疏,“那信我实在是,不认识,字有多,没法像这样画给您看。”
莲花面上羞愧,她没明白李疏刚才好本事那三个字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还以为李疏是不高兴了,讽刺自己。
“多谢你。”李疏冲着莲花拱手,“我也是没了别的法子,才让你做这般有风险的事儿。日后便不必了,你自己也小心些。红花停了不要再吃,只按我说的,在我开的方子加上那味药,既不会伤身子,也绝不会有孕。”
莲花点了点头,但她并不准备听李疏的。
这位公子没拿她当下人看待,虽然确实让她帮着找东西,但在这之前就肯帮她遮掩用红花的事儿,还好心给她开了能避子又不伤身体的药。
虽然不清楚公子要自己翻找这些有什么用处,但莲花决定日后还要找机会如此行事。就算不是为了报恩,她也看不得那娘俩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