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麝心疼兰姐儿,兰桂心疼,李疏。
“可还有别的办法?”兰夫人急忙追问。
曾顺原本要走,他已经回完了事儿,留在这于理不合。但李作尘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厚起脸皮,脚下稳稳的站着没动。
“姐儿似乎对香,颇为敏感。”李疏皱眉,面色有些犹疑,“伯母,我对于香上,知道的不多,但观察姐儿的反应,那安神定睛的香用上,就能安稳下来,所以我想着,或许姐儿这病,还要从香上想办法。”
兰麝觉着兰姐儿近来确实如此,用上香就好,撤了香就差。但马蹄香和琥珀末虽然无毒,却始终不是长久之计。眼下只能缓解症状,并不能彻底根治。
“要香容易。”兰夫人捏了捏眉心,又冲着曾顺招手,“我现在心里急,一时间也想不起那边儿库房里有什么能安神定惊的好香了,你报出来我听听。或者索性你一样儿拿些过来,让姐儿都试试。”
曾顺才要开口,李疏就摇了摇头。
“伯母,急惊风这病来势凶险,一样样试过来,怕,来不及。”
兰桂偏头看向李疏,“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怎么听你说话,吞吞吐吐的?”
“有是,有。”李疏面色为难,“我这几日翻阅了不受医书药典,还有我家传的两本医案记录。”
“你有话快说,有屁……”当着自己娘和姐姐的面儿,兰桂把不怎么文雅的词儿咽了下去。
“李公子。”李作尘抱拳拱手,“小女多亏您这几日悉心诊治,眼下已经是这样了,您只管说,有个好歹,我们绝不怪罪。”
“对对对。”兰麝猛点头,“我们只会感激,绝不怪罪。”
“那我就说了。”李疏咬了咬牙,“或许,区拨香,可以一试。”
兰夫人松了口气,“我当是什么精贵玩意儿,区拨铺子那边儿有,曾顺,你现在去取来。”
“寻常的区拨,不成。”李疏又摇了摇头,“姐儿这病,得以毒攻毒,方有可能痊愈。”
“你是要生香?”兰夫人猛地站起身,“那玩意儿用不好,大人尚且受不住,何况是姐儿这么大的孩子!”
“所以,我才一直犹豫。”李疏冲兰夫人拱手,“而且伯母,区拨生香,或者烂了的,都有毒性,但偏偏这种毒,能克制这急惊风。”
“那到底是要烂的,还是要生的?”这次未等兰夫人开口,李作尘先抢着问道。
“这……”李疏揣度不明白李作尘的意思,只能做出一副犹豫模样。
“娘。”李作尘转头看向兰夫人,“不如都弄来,让李公子研究。”
“也不是不行。”兰夫人眉头微皱,“只是生区拨,我记得库里有,这烂的?上次倒是有一匣子烂了,可已经让王千处理掉。眼下上哪儿找烂的去?”
李作尘看向曾顺,眼睛飞快眨了眨。曾顺马上上前一步,脸上挂了个笑。
“夫人大喜,或许姐儿的病正该好呢!”
“有事说事,没时间听你说好听的。”兰夫人挥挥手,显得有几分不耐。
曾顺低了下头,在李作尘看来,这是颜面上挂不住。他心中窃喜,看样子今日除了能顺利完成计划,还能让曾顺对兰夫人心怀不满,日后更能为己所用。
“是这样,刚才我回夫人,夫人许是没留意。”曾顺抬起头,深吸口气,继续回报,“前些
日子接连下雨,存放香品的库房屋顶有两处渗漏,因此在那下面存放的香有些便污烂了了。”
“有区拨?”兰夫人站起身,快步走到曾舜面前。她挡住了李作尘的视线,曾顺飞快看了她一眼,飞快的做了个口型。
“有。”曾顺正常说出这个字来。
“那就去拿来。”兰夫人转身回来,轻拍兰麝肩膀,“姐儿果然福泽深厚,你看,这治病的良药,老天已经送来了。”
兰麝落下眼泪,一时间说不出话。
李作尘心里放松下来,拿起茶盏想喝一口,却在听见兰夫人接下来那句话的时候猛地一抖,险些把茶盏跌落在地上。
“这也太巧了,要瞌睡,就来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