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阿哲安抚住了米娅后,白莲与莫海之间也就失去了导火索,回归到了相对稳定的状态。
待众人静静休息了片刻,喝了两三杯温茶后,莫海才注意到症结所在。
他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瞥了眼阿哲以及贴着阿哲坐的米娅后,讥讽道:“何时通的奸?”
米娅刚欲发作,但阿哲却抢先一步解释道:“今早调查进行的不是很顺利,是米娅小姐主动帮我们的。”
莫海自然知道调查为何不顺利,出了这儿事,镇民肯定不会配合,再加上莫食祭在即,没人有那个闲工夫。
不过,他本就有自己的调查方向,至于臭皮匠二人组,莫海也不想他们过多地参与到医生的事情中来。
见他没什么反应,阿哲继续说道:“走访调查结束后,米娅小姐好奇外面人的生活,我们便挑了些好玩的事讲给她听。”
莫海瞥了一旁依旧对自己很不满的米娅一眼,确定对方的心理发育晚熟后,也就懒得再和她一般见识。
此时又见天色不早了,莫海便准备起身下山。
白莲一把抓住他,问道:“一定要去吗?”
莫海白了对方一眼:“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这事儿。”
她也不恼,要求道:“那带我一起。”
莫海摇了摇头。
白莲劝说无果,又道:“那…要不听听我们的调查结果?”
莫海甩了甩手,说:“没必要。”
白莲依旧不放手:“你好像有点怪?”
莫海瞥了她一眼,心想连你也看出来了?
白莲见状,狡黠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对案件没有头绪了?”
见对方一脸错愕的表情,她笑容更盛。
白莲站起身,拉着莫海的手,摇了摇,似乎是在安慰他:“没事的。我们又不会笑你,你就依赖我们一次好啦。”
莫海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化作了一声冷笑,甩手离去。
关瞳看了眼在场的众人,渐渐明白了哥哥的心情,也没有了留下的打算,迈着小步子追上了还未走远的莫海。
阿哲看着愣在原地的白莲,刚欲安慰几句,却见对方反而一脸不安地问道:“怎么办?我是不是伤到他自尊了?”
阿哲眉头跳了跳,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米娅倒是兴奋地和他说着莫食镇哪里有好玩的,哪里又有好吃的。
众人离去,独留白莲一人默默思索着看破不说破与男人自尊这两个奇妙的问题。
……
“小瞳啊,你看这山这水有何不同?”
“哥哥是要和我参禅吗?”
“啧啧啧,小瞳你变了。”
“哪里变了?”
“变得太聪明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说这些俏皮话。”
“以前的哥哥也不会说什么西湖西子。”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莫海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他只能换了个站姿,顺便换了个话题,说道:“你说这祭典有什么意义。”
两人站在湖边,看着如天梯一般华丽的山道,看着山道上由祭司护送的祭品,看着围绕着祭品拜倒在地的族人,觉得这一切好没意义。
“是啊,没有意义。”关瞳牵住他的手,赞同道。
“但还是要办。”莫海深吸了口湖边湿润的空气,感觉心中的不解消散了不少,“因为这是给活人办的。”
“就像葬礼?”她抬头问道。
“就是大一点的葬礼。”莫海讥笑道。
关瞳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笑了会儿后,他才继续说道:“葬礼,就是对逝者的一种告别,或者单纯是为了强迫自己记住逝者离去的日子。”
“前者,矫揉造作一番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新生活;后者,则靠着忌日来祭奠那个曾经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实际上,两者都是在用自我安慰的方式摆脱逝者。”
“如果心怀逝者,又何须用这些唯物的方式呢?”
关瞳想了想,指着山上近乎癫狂的族人,说道:“哥哥的意思是…他们只是在自我安慰?”
莫海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果然变聪明了。”
说完,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那样,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拘泥于形式主义的人存在。”
关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莫海微微一笑后,指着自己说道:“比如说我。”接着他又指向湖边一栋极为寻常的院子,说道:“比如说他。”
直到此时,关瞳才意识到,祭祀的队伍中似乎没有看到大祭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