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并未出言安慰,只是怒道:“滚了下去!”
左廉灰溜溜的便走了。
王薄满面忧愁,把书信递给孙宣雅:
“宣雅,你看看吧!韦家小贼叫我割让齐州、胶东等地才愿放了大帅父子。”
孙宣雅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之后说道:
“真乃无稽之谈!割让诸地,不战自败,岂能容他?”
王薄点点头,沉默不语。
良久,他才说道:“宣雅须知,我这旧伤复发,愈加厉害,怕是命不久矣!
换回大帅,刻不容缓,这州府该让……便让了吧。
若我去后,你要好生辅佐大帅,若大帅故去,你便辅佐大公子左正,且不可让左家兄弟阋墙。”
孙宣雅听后,热泪纵横,不知所云,只是躬身施礼。
所谓无巧不成书,今夜适逢左天斐当值寻营,寻至王薄营帐,听闻内中之言,颇为不忿。
要知道这左天斐可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左忠还能回来,那就要继续支持左忠与左正、左天然斗到底。
果不其然,左天斐匆匆赶去见左铄、左镐。
翌日清晨,军中大帐传来叹息。
“唉……”王薄揉搓着太阳穴,闭目养神,显然他一夜未眠。
孙宣雅明白王薄心之所忧,自然也不过多的言语。
说的多了难免惹得王薄更加烦躁,索性就这么陪着王薄枯坐。
良久,王薄已然昏昏欲睡,门外孟让匆匆而来:“郎君,韦略又来书信了。”
孟让在瓦岗消亡之后,便又重新投入了王薄麾下。
王薄猛然惊醒,急忙接了过来,打开浏览之后,眉头紧锁,而后递给孙宣雅。
孙宣雅看完,表情凝重,又给了孟让。
待孟让看完了,王薄这才开口道:“归顺大唐,受封国公!二位有何高见?”
孟让激愤的说道:
“依旧是劝降书!况,如今何来大唐?他韦略怕是大唐最大的藩王,会把李唐放在眼里?
郎君若降,那韦贼岂不加害?”
王薄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贤弟呐,手握重兵的藩王当真不好吗?
愚兄何尝不想?或者说何人不想?江东的辅公佑不想?还是左大帅不想?”
孟让一时哑言,不知如何应对。
孙宣雅此刻言道:“郎君可先下应下,而后撤回左天然将军所部青兖胡营,以表诚意,让其先送回大帅与二公子。
至于割地的话,那就先把齐州给他,我等以退为进,再做他图。”
王薄听后,抚须思索,显然是在权衡利弊得失。
依着孟让的性子,显然不太喜欢这么虚与委蛇,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也罢,就依宣雅所言行事。”
王薄知道再僵持下去毫无胜算,毕竟巨野弹指可破,巨野丢了,那齐州也保不住。
王薄不想投降,可谁知道旧伤何时再发?
如今的他几乎对抗不了伤口发炎。
依着他们现有的医疗条件,一旦发病,就把他折腾的死去活来。要不了三五次,就会要了他的命。
现在王薄的想法是,尽量在自己死之前将左家诸营各项事宜安顿好,像现在的交战状态,显然不是王薄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