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撕裂般夸张的笑容,挥动的手臂和拳头……
戍边的人们似乎只能用这种方法,渲泄自己心中的孤寂。
随着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渐渐消失,黑暗吞噬了整个大地。
就在这光明与黑暗交替的瞬间,一股浓雾缓缓腾起,山中的雾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来,莫名其妙地去。
雾气越来越重,转眼间便弥散开来。渐渐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大门口的碉楼上,四名守驿军士手握长枪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唰”的一声轻响从碉楼旁的峭壁上传来,一名军士似乎听到了这微弱的声音。
他回头向山崖上望去,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小黄点从峭壁之上飞速接近碉楼,军士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红点已到眼前。
军士这才发现,黄点竟然是一个人,他惊恐地张大了嘴,只发出半声惊叫。
人头便在寒光之中飞快地转动起来,随着尖锐的剑鸣声,飞了出去。
另外三名军士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剑刃轮舞、血光崩现……
三人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一双嵌着金丝线鹿皮靴稳稳地落在碉楼内。
刚才那杀人的“黄点”缓缓转过身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黄色的蒙面丝巾,黄杉劲衣,金玉束腰,她,竟然是一个女子。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冲两侧山崖上挥了挥手。
说时迟,那时快。碉楼两旁的绝壁上垂下十几条绳索,数十名黑衣人闪电般地攀越而下,无声地进入院中。
碉楼上的黄杉女子,身轻如燕一般飞掠而下,落在了正房门前。
她的下巴轻轻抬了抬,身后的黑衣人纵身而起,飞起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狂欢的驿卒们,甚至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肢体、头颅便在一片片刀光血箭中四散崩飞,临死前的惨叫回荡在群山之中。
房内安静了下来。
黄杉女子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从今日起到元夕,务必截下所有转经这里发往京师长安的军报!”
清晨,雾气朦胧中若隐若现,一条狭窄的官道蜿蜒在群山峭壁之间。
马上的驿卒身背“六百里加急”的招文袋,满脸汗水,狂鞭坐骑,口中高声厉喝。
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驿卒双手带缰,一声断喝,马毫不犹豫地向岔路奔去。
岔路的尽头便是绥远驿,两扇沉厚的大门敞开着。
驿马飞腾,蹄踏如雷,带着一道烟尘冲进驿站。
马上的驿卒高声喊着:“快、快换马!紧急军情送往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