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瑶道:“郭孝恪将军在军报中说,大青山地势凶险,乃兵家所谓的‘死地’。
可若将大军置之‘死地’苦等李德奖实属不智之举,他请求朝廷允许他将主力撤回云州待命。”
韦韬世点点头:“不错。郭孝恪沙场宿将,他早就感到了威胁,因此以军报奏知朝廷。
可我们却懵然不知,还在这里做着大捷的美梦,还在筹备什么庆功大宴,将前方十万将士的生死拱手交与敌人,真是千古罪人呀!”
韦瑶道:“对了,军报中还说,在这之前已经发出了十几份军报,申明情况,不知兵部为何还要催逼他向大青山挺进。”
韦韬世蓦地抬起头:“哦?军报中是这么说的?”
韦瑶点点头:“正是。”
韦韬世站起来:“可是兵部连一份也没有收到啊!
难道说真是有人截夺军报,令军情闭塞?
瑶儿,你说的那个驿卒现在何处?”
韦瑶道:“就在门外。”
韦韬世道:“他能说话吗?”
韦瑶笑道:“今天早晨就已经醒了。”
韦韬世道:“好,让他进来。”
韦瑶点头,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冲外面挥了挥手。
几名仆役抬着驿卒走进二堂,将他放在地上,退了出去。
韦瑶对那驿卒道:“这位是当朝平驱王。”
驿卒大惊,挣扎着要起身施礼,韦韬世赶忙按住他:“你有伤在身,勿动。”
驿卒轻声道:“谢殿下。”
韦韬世和蔼地说道:“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驿卒道“是”。
韦韬世问:“你叫什么名字?”
驿卒答道:“小人郭不败。”
韦韬世点了点头:“那份军报是你送的?”
驿卒道:“正是。”
韦韬世道:“你可知道,在这之前是否还有类似的军报发出?”
驿卒道:“平驱王,发出去十几份呀!
可都是石沉大海,人也不见回来,回来的只是兵部发来的一份份催逼进攻的牒文!”
韦韬世点点头,双眼望着他道:“你,绝非一个驿卒吧?”
驿卒愣住了,好久,他点了点头:“小的是郭孝恪将军的副将。
因军中所有发送绝密军报的驿卒都已用完,再无人可派,这才要小的穿上驿服前往绥远驿发送军报。”
韦韬世点点头:“你能不能给孤讲讲,当时军中是什么情况。”
郭不败点了点头:“当时,大军在大青山外已停留了旬月有余,天气越来越冷,辎重粮草都供应不上,军心涣散……”
韦韬世道:“辎重粮草?”
郭不败道:“正是。”
韦韬世道:“可辎重粮草不是应该由云州刺史负责转运吗?”
郭不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眼中蕴含着泪水道:“平驱王有所不知,云州刺史安元寿与我家将军极为不和。
此次兵困大青山,将军他屡次写信求救。
可安元寿说朝廷命我们速战速决,我们却拖了一个多月,他没有准备那么多粮食,也没有棉服。
最后要得急了,安元寿将派去送信的牙将捆绑后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