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给王献吓的，“国公爷您可不能这么说话，奴才刚在里头听的真真的，陛下确实是这么说的，您还是快领了旨，带兵去找吧。哦，对了，长公主殿下让奴才提醒您，若漏了一座山头，陛下定不会轻饶您的。”

霍江愣了愣，而后冷笑一声，甩袖而去。

王献：“哎，国公爷！您还没......唉呀。”

王献哀叹一声，回去复命了，这都什么人。

其余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了一会，便都相继离去了。张廷吩咐侍卫把那盘脏东西先放到大理寺的冰室去，又对张晋说：“陈氏的尸身，八成是被毁尸灭迹了。”

张晋说：“如果齐国公随便找个人代替呢？”

张廷说：“你看那只手腐烂后的形状与颜色，与普通的尸体是不同的，连露出的骨头都是暗灰色的。这是她生前中了奇毒所致，恐怕很难找人代替。”

张晋说：“那您觉得，送那脏东西给陛下的人，真的是曾炎吗？”

张廷说：“他虽被贬出京，母亲与妻女可都还在帝京呢，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做。”

清婉隔着屏风，还能看到外头高大的人影，想是韩允还未离开，便先向太后与陛下告退了。

韩允听到脚步声，抬头对上清婉的眸子，神色恍惚。

“韩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韩允说：“陛下那么聪明，知道曾炎自裁是有人从中作梗，不会想不到，陈氏很可能，已经被毁尸灭迹了吧。”

清婉说：“哪又如何？那是陛下的生母，总归要尽力找找的。”

韩允说：“帝京这么大，这么找下去，要耗费多少人力，干扰周边百姓不说，士兵这一铲子一铲子挖下去，得翻出多少无主尸骨，这些问题……”

“我有我的原因，”清婉打断了他，“旨意是陛下所下，兵是齐国公带的，不管出什么问题，都与您，与我长公主，无关。”

韩允不可置信地：“殿下觉得……”

“清婉。”张廷忽然走了进来。

韩允行了礼：“下官拜见首辅大人。”

张廷伸手示意他免礼，对清婉说：“我在外头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你还有事要忙吗？”

清婉看了一眼韩允，说：“没有，正要出去呢。”

张廷说：“那走吧，我有事要问你。”

张廷的表情有些严肃，清婉不由得有些担忧。

一直走到汉白玉石阶下，清婉见他都没有开口，便主动说：“学生觉得，曾炎的死和那只手肯定都与齐国公脱不了干系。”

张廷侧头看了她一眼，又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你最聪明了。”

清婉说：“那陈氏的尸首，在大理寺一直放置到四月份才扔到外头埋了，如果不是专门派了人盯着，哪那么容易就找到了。除了霍江，还有谁会干这么恶心的事？”

张廷说：“是他又怎么样呢？这跟你出这种劳民伤财的主意有什么关系？”

清婉狡辩道：“这也不全都是我的主意，谁会想让自己的生母孤苦伶仃的睡在荒郊野外，连块墓碑都没有。”

张廷眉头一皱：“就陛下那个脑子，你不引导他，他能想得到那么多？”

清婉一脸不悦：“那霍江借的可是曾炎的手，摆明了就是在恶心您呢，顺便让您在陛下面前，落得个待下刻薄的印象，我不顺手整整他，还配得上做您学生么？”

张廷觉得简直又气又好笑，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内阁首辅，在政事上还要一个不足十八岁的小姑娘来维护。“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受一点委屈没什么的。”

清婉心道，反正她不喜欢他受委屈。

“陈氏的尸首如果找不到，你想怎么办？真的要让陛下去处罚他？”

清婉想了想，说：“他自己干的好事，当然自己收拾了，我才懒的理他。”

正走到奉贤殿外的长和街，霍江忽然怒气冲冲地大步朝她走来。

清婉下意识地想走上去会会他，却被张廷一把拉住：“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