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一直窝在家中,虽不明外间发生了什么,但门口楼下聚集的人群,偶尔从窗口看出去,见着那些贪婪的眼神,也会免不掉后背泛起一层冷汗。
而且官府虽然秉持秉公执法,且朝暮递上去的证据确凿无疑,可是每一次提审都会将她拔掉一层皮,尤其是府衙外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人群,如贪婪地饿狼一般的眼神,都几乎让她崩溃。
这个朝代虽然开放,女子可着男装,于街市抛头露面,可毕竟成千上百年来的传统,妇道仍是世间评价女子的根本,且是唯一根本。
她迅速消瘦下去,就在这时,车夫突然翻供,说那日之事是受袁本指使。目的就是打击傅家,同时出去袁荣。这样的口供,将袁家的内斗公然袒露于众人眼前。
而证据就是车上的清水香,前一日只有袁本用过马车,且只去了一个地方,就是城东的香铺。府衙随即提审了香铺老板,调出了那日卖货账簿,袁本购买的香料中,混杂这蒙汗药的成分。
至此水落石出,审理定案,袁本被压入大牢,出乎预料。袁本并没有叫屈,在牢内只与李雪瑶见了一面,至于谈了什么,没人知道。第二日便签字画押,只等判决流放。
“这样的罪名虽然不好听,但至少可以保全妻女的财产,以后仰赖袁荣照顾,等你流放回来,养老享受,什么都不会受影响。”李雪瑶劝慰,“袁家肯定是要推出一人来受罚,不然傅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他们还有后手,你且等着,袁立只怕会更惨。随意不如趁现在赶紧脱身,远远流放也好,算是保全了性命。”
袁本默不作声,他在官场多年,自然精于算计。这次看来是自己栽了,但是有公主在后撑腰,袁荣对掌家之权势在必得,势必动不得。就如李雪瑶所说,与自己死对头的袁立只怕结局更惨,即便这次推自己出来顶罪,至少可以保全那份财产,主动承认可获减刑,有公主府运作,只怕用不了五六年便能回来。“
“你替我去告诉袁荣,现下我出来顶罪,希望他说话算话,保全我的妻儿。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侄子侄女。若是落井下石,天理难容。”
“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你过些日子自会回来,家里没人敢真动你的妻儿,只要你把这个秘密吞到肚子里。“
袁立听到袁本的死讯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找到李雪瑶,质问为何要了老二性命?当初不是商量好的,两人有一人顶罪就可。李雪瑶皱眉看着一夜白发的老大,轻轻摇摇头。
“你以为是我做的?说实话,袁荣虽经公主授意,要除掉绮梦。可是傅朝暮也想除掉袁家,他对袁家的仇恨有多深?你是最清楚的。”
“你…什么意思?”袁立有些不寒而栗。
“那清水香里的蒙汗药到底是谁下的?你就那么肯定是袁荣自己做的吗?他与绮梦自幼一起长大,情感非比寻常,即便做了,直接被公主府派来的人抓个现行就可以了,何至于闹得天下皆知?你知道,这种事情,总是女子更吃亏一些。”
“你是说,傅朝暮?可是他肯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
“男人狠起来,没有下不去的手。若真是他,可是真够下本的,对你们男人来说,女子不过身上衣,脏了换一件就好了嘛。”
“他真的那么狠?”袁立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