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车夫壮子也死了。”
“什么?”袁立大惊失色。
“袁本出城之日,壮子就失踪了,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得了钱财私自潜逃了。可是没有理由不带妻儿老小,今日一早在城西臭水沟发现的尸首,脸都被野狗啃没了,要不是挂着家牌,只怕都认不得。”
袁立吓得跌坐在椅子上。
“大哥,这个仇家非同小可,他们都敢买凶杀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怎么办?怎么办?袁本都死了,我怎么办?当初他家的事,我是有参与的。都是父亲授意,我不过是听父亲的话去做的,我没有,都是父亲…我不要死,我不能…”
啪,一声清脆响声。袁立恢复了理智,捂着脸瞪大眼睛看向李雪瑶。
“没出息。”李雪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平日里狐假虎威惯了,遇事竟如此不堪一击,幸好没有把宝压在这两个蠢货身上。
袁家将葬礼办的举城皆知,似以此表明与傅家对抗到底的决心。袁荣带着袁本年仅十岁的幼子披麻戴孝,迎接宾客。那孩子满面泪痕,在父亲的棺椁前嚎啕大哭,令人唏嘘不已。
袁本人死罪消,且袁家毕竟在城中经营多年,碍于面子来吊唁的人不少,见此情景,无不感叹连连。城里的风气突然转了方向,死者为大,这香艳故事最后的焦点全部落在了绮梦身上。
街头巷尾,无不对傅家小楼指指点点,什么天生犯贱、勾引男人、不知廉耻…总之对女人的极尽污蔑之词不绝于耳。呱唧与小青在院子里砸坑,说是要挖一个新的池塘,原来的水塘自顾自向北挪了几尺,红木吐了个不知所谓的东西,昼夜不停地砸地。
绮梦昏昏沉沉,每日里不是睡就是半梦半醒。嫣然的叫声越发近了,她铜铃一般的大眼睛死死瞪着她,说:“卑鄙无耻,奸夫**——”
遗梦坊已经开不了门,因为总有好事之人扔石头鸡蛋到门板上,每日里呱唧要擦上十几二十遍不止。甚至有人半夜送了破鞋到门口,直至一次呱唧开门,看见门板上血淋淋的一片,若菱不得已开口叫关了门。
绮梦似乎又回到了嫣然刚死时的状态,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朝暮在一旁看着着急,与若菱商议一番,决定带她外出。
“可是与袁家的官司已到关键处,你这一走,只怕前功尽弃。”吉儿在一旁劝说,他指的是递到京都的那些证据。
“绮梦更重要。”朝暮撂下一句,便收拾行囊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