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他停下步子。
这是要背本小姐?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安念拽着他的手向后饶了半圈,双手攀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背很宽,加上棉绒绒的貂皮大氅,感觉像蜷缩在软软的羽毛绒被里。
“出口会不会就是皇宫外了?”她的半边脸贴在他的大氅上,像个乖巧的猫儿一样左右蹭着绒绒的毛儿。
“不会,出口应该是御花园后的假山。”
“怎么说?”
他的皂靴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衬得声音尤为有质感,“假山是除了各个寝宫外最为隐蔽的地方,更何况,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有道理,那咱们也算安全的。”
“嗯。”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像是装着很多东西。
“你…”心里一定很累吧。
“你…还有一个月就大婚了,你的婚服准备好了?”
他稍稍顿了一下,随即嗯了一声?。
“怎么了?”察觉她的叹气声,他问到。
“没什么,就是…困了。”
“那就睡会吧。”
“嗯。”
安念不再揉捻着手指,合上眼睛,脑海里却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关于他的片段,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战场上混迹十多余年,手里攥着璃南百姓的福祉,在亲情和权力的漩涡中轮回周旋,若他真的不喜权谋,皇后和太子又不待他以真心,所有的虚名对他来说…只是一把巨大的枷锁吧。
他不近女色,上辈子直到宴清三年冬,才在太妃的催促下收了一个远方的表妹做妾室,那女子长得十分水灵,但听说他连那表妹的屋门都没踏进过。
连喜欢的人都没有。
上天是否对他有些狠呢?
远处有了朦朦胧胧的光亮,随即逐渐清晰起来,带着一股子寒风的冷意,横冲直撞地扫过两人。
安念贴他贴得更紧了。
雪依旧没有停,覆盖在层层叠叠的假山之上,泛着零零点点的光辉。
慕容轩想的真不错,出口果真是在御花园后的假山。
他停在离出口两三步的距离,莹莹白雪做了天然的幕布,映出天地间的朗朗清晖,也映出他皎如玉树的绝然之资。
“下来。”他红绯色的蟒袍在风雪间盘旋着。
“奥。”安念恋恋不舍地下来,刚刚还热乎乎的脸被吹了个断崖式寒凉。
“阿——”阿嚏。
在安念被他提溜起的瞬间,呼之欲出的喷嚏在迎面的冷风里中道崩殂了。
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