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一步步挨着台阶下山,赵思诚忽地双目露着精光,“每年外来商贸,朝中达官显贵多有从中掺和,在里面谋取暴利。可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我也懂,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大理寺少卿,陪着大人们就是。可偏偏有一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那日本倭人,别看一脸恭顺,可是却藏着一肚子坏水。”
这时候,赵明诚双目微微露出些警觉之色。
“何以言此?”
“倭国人每次来我大宋,船上不仅仅带着他们的货物、供品,还带着他们的女人。”
“带家人过来?”
赵思诚冷笑一下,“这帮倭人,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的后人,生来秉性乖戾,个子矮小。若是真的像你所言会带着家人漂洋过海,那这帮倭人倒也是气运长存。可惜,他们带女人过来,是别有目的。”
“这件事,你应该也听过一点风声,只是如今越演越烈了。”
“到底什么事?”赵明诚正色。
“你应该听过我们宋人给倭人起的外号吧——度种。”
“略有耳闻。听说日本派出一些美女,来我宋专找美貌男子与之交合,随后带着胎儿回去日本大陆孕育抚养。”
“正是此事。”
在宋朝时期,日本曾派出大量美女来到中国。如果遇到相貌端正、身体强健的宋人,就和他交好,生下孩子。这种行为,叫做“度种”。
说白了,就是日本美女利用自己的美貌,来得到宋人强大的基因。
这种做法还源于一种称呼。在古代,日本人被叫做“倭人”。其身高一般不超过一米四,且相貌丑陋。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日本人为了改善自身基因,便有了“度种”这个疯狂想法。
日本这样的做法,宋人肯定是清楚的,否则史书中也不会记载地如此详细。
而这些日本美女“偷走”想要的东西后,往往不会继续纠缠。她们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一旦确定自己怀孕,便会马上回到日本。
回去以后,她们不但不会被歧视,反而会备受国人尊崇。而且日本男子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女子,更会感觉到十分荣耀。
在这样特殊的文化熏陶下,越来越多的日本美女来到了宋朝。随着次数越来越多,日本人的基因终于得到了改进。不仅身高有了显着提高,相貌也变得清秀起来。
此后日本飞速发展,大多也都是建立在这一基础之上。日本此举,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是效果却极佳。
日本能从最初的弹丸小国,渐渐发展成世界强国,也许就是依托于此种文化传承。
提到这个,赵明诚忍不住飙脏话。
“畜生不如。”
“岂止啊,他们现在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度种了。甚至于有人和我们破产的农户、流民沟通,要直接他们回去下种;还有的日本人见到了我中国男子有的乐于此间,直接送她日本女子。这种风气若是不蔓延制止,恐怕她们还会做出威胁国家的事情。”
“岂有此理,这种事伤风败俗、伤天害理,你们鸿胪寺应该管啊。”
“这你就不懂了,对方投其所好,你也是男人,让你抛弃李师师你乐意吗?”
“抛弃师师,这怎么行?”
赵思诚双手一拍,“一样的道理,现在那些日本娘们已经迷惑了很多男子的心智,这个时候让他们离开这些心怀鬼胎的倭国女人,他们自然反对。是以鸿胪寺诸位大员提了此事,却遭到宫外诸位达官贵人的反对。他们觉得我们是在多管闲事,而外面那些寻常百姓,更是喜欢倭国女子,一进去就是好几天,听说一个人轮流被十几个人伺候。”
赵明诚听着不由得眼前一沉,“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涩情最容易使人沉迷,倭国明显是想着用这种手段麻痹我们。”
“这帮直娘贼!这帮日本人简直狗娘养的。”赵思诚也跟着骂起来。
“鸟人!”
两个人在这件事上忍不住同仇敌忾。
后山上恰好下来两个僧侣,他们都是被朝廷请过来的所谓当代得道高僧。则一下来见到两个衣着华贵的大官人在佛门之地不停地说脏话,而且一声还比一声高,期间还谈论的是人间俗事,其中一个长老就心有不悦。
赵思诚经常要陪一些世家子弟上山进香,不然就是陪母亲、妻子。久而久之,山上山下的人都认识赵思诚。这两个僧侣见到赵思诚,不由得低头皱眉,他连连道,“阿弥陀佛,阿弥陀福。善哉、善哉,二位官人,此地乃佛门重地,万万不可随意出污言秽语。”
赵明诚近日刚好有些佛门心得,这就关于这个话题和这僧侣辩上一辩,“大师,我听说有些人口出妄语,可是心不妄动;有些人虽然嘴里在说牛粪,可是心里装着的不是牛粪。所以我的心没有脏、没有污、没有秽,那说这些又有什么要紧。”
这僧侣先是准备好好给赵明诚背一段经文,给他讲讲道理,可没想到被赵明诚自有一套道理,他反而被驳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阵后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赵思诚在旁边看的几度忍俊不禁。和尚是真和尚,可是赵明诚却不是善男。
这僧侣毕竟是百里挑一才能进入大相国寺的,平日里皇帝若是要过来祈福什么的,他们有机会陪同,所以肚子里也是有些东西。
他光秃秃的头上顶着六个戒疤,闻见赵明诚的见解,只是非常和蔼的躬身道,“这位施主,虽说心中无丑恶之事可以不在乎这些小节,可是此地毕竟是佛门净土,供奉着十方诸佛,施主留下污言秽语,却是污染了佛祖清净之地啊。”
赵明诚却道,“佛门清净之地。佛祖功德无量,自得清净,所以身居天外天,享世人顶礼膜拜。如果世人随便框出了一圈地方,摆上佛像,挂个牌子,就说这里是佛门清净地。我看佛祖未必喜欢这地方。若按大师的意思,口出污秽言语就能够污染佛祖了。那佛祖也太没用了。”
“佛祖能成为佛祖,那必定是经历了千难万险,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而我们这些俗世之人,连自己都活不明白,却想着给佛祖划一块清净之地。”
“这不就好比自己眼见救不了自己,所以就想着让旁人来救自己吗?要我看世间这么多神仙鬼怪,都是人自己生出来的。”
这僧侣被说的哑口无言,不免斥责道,“歪理邪说!”
“可见二位平日里信奉的不是正法,如果二位真的有正法,那也不会被我的言论所驳倒,而且还为之动怒。”
赵明诚在官场久了,感觉是世间除了极少数人有真才实学,万里挑一,比如苏轼、章惇、李清照,其他人的才能大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品德高下之分。
赵思诚出来道,“三戒大师,这位正是我的三弟赵明诚。他素来如此,对大师并无恶意。”
两人听到是赵明诚的名字,一时间面面相觑,随后躬身几乎要做平揖了。
“原来是赵侍郎,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