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黑死病之类的瘟疫,焉地全身浑没黑斑红点?
她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揣测,此事恐怕多半与昨日她们几人一同出去吃酒有关。
思绪到这便抬头,看向薛青衣问道:“衣儿,昨日随你一同出去喝酒的,除了铂镖头和白一外,还有你大姐和她?”说着向陈七一指。
薛青衣擦干眼泪点了头,补充道“喝酒的的确是我们五人,但我们在回来的半路上又遇到了表妹跟江公子。”
薛悦颜起身,神色凝重,指着薛凝、薛青衣还有一旁的陈七,道:“你们三人随我来。”又向两名趟子手,吩咐道:“你二人一个去叫人多买副棺材,把铂镖头好生安葬,一个去叫三小姐跟江公子到东厢房说话。”
三人到得东厢房后,薛悦颜坐定后一言不发。
陈七几次想开口说话,看到总镖头威严的神色,终于话到口边,又吞入了肚中,哪知等了半天,薛莹与江玉素始终不见到来。
薛悦颜不耐的指着陈七,道:“你去催催,叫他们快些来。”
陈七点头应道:“是!”但走到厢房门口,嗫嚅道:“三小姐与那江玉素恐怕这会儿就快来了,我…………我看不用去催。”
薛悦颜本就被两条人命弄的心烦意乱,此刻更是‘蹭’的从椅子上起身,怒喝道:“我叫你去就去,快去。”
陈七被她吼的吓了一跳,道:“是,是!小的这就便去。”全身簌簌抖个不住,一只右脚跨出了门槛,却又缩了回来,双膝一屈,突然向薛悦颜跪倒,求道:“总…………总镖头饶命!小的这一单身出去,可就没命啦!”
薛悦颜见她脸无人色,全身发抖,害怕到这个样子的人,倒也真是少见。
她虽不信鬼神,然而陈七这副模样,宛然便是见到厉鬼一般,不禁身上也有些发毛,顿足道:“起来,起来!你……你莫不是疯了么?”
陈七连连摇手摆头,朝着薛凝不停磕头,道:“少镖头,这件事实在和小人并无相干,你......你总得赶快想个法子。”
薛悦颜心下起疑,扶起陈七,道:“你快起来,站在这里便是。”
陈七犹似遇到皇恩大赦,急忙站起,反手将厢房门关上,似乎生怕那淮西恶鬼会进来害人。
薛悦颜转向薛凝,揉了揉眉心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凝知道再也无法隐瞒,当下便将如何在‘五芳斋’中喝酒,又如何动起手来,那汉子是如何掀住薛莹的头颈,要她磕头,薛莹如何在惊慌气恼之中,拔出金刀,杀了那个汉子;又如何将尸体掩埋,一五一十的全倒出来。
薛悦颜越听越是知道事情不对,但她好歹历经过大风大浪,小女儿与人斗殴,杀了一个异乡人,虽然事情辣手,终究也不是天下来的大事。
她不动声色的听薛凝陈述完,沉吟半晌,道:“这三个男子没说是哪一个门派,或者是哪一个帮会的吧?”
薛凝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薛悦颜接着问:“那他们言语举止之中,可有什么特异之处?”
薛凝继续摇首,道:“也不见得什么古怪,就是那姓钟的男子……”。
她一言未毕,薛悦颜便接口问道:“那个被莹儿所杀之人姓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