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雪很大时,也是有声音的。比如压断树枝时的断裂声,或者有人走在上面发出的吱吱声——让人听得起几片疙瘩。
盯着铜炉里炭火燃得噼里啪啦,冒起橘红色的火焰,凌渊庭忽然想起谁的笑脸。
“吱呀——”门被打开,管家一边抖着大氅走进来,一边抱怨到:“连毒蛇都冬眠了,我们干嘛不歇业几个月?等春天再开张嘛!为了杀个人差点把我给冻死了,这是关外诶,搞不好真的会冻死人——杀被冷死了——这实在有毁御风堡名誉……”
“管家,”凌渊钰抚额叹息:“你不觉得自己太聒噪了?你就不能有点杀的样子?你看羽清……”
“哈哈哈,锦云,别害羞嘛……”
屋外传来薛橙橙爽朗的笑声和锦云害羞的低喊,于是不知何时就默默矗立在屋角的谢羽清立刻窜出屋外,让正准备说教的凌渊钰脸一阵青一阵白。
“锦云。”谢羽清轻轻落在白衣人儿身边,默默搂住脸红的人儿,双眼则警告的看着薛橙橙。
薛橙橙看见满脸警戒的御风堡第一杀,手知道没得玩了,只好一撅嘴,乖乖往书房走。
管家哈哈大笑:“二当家,羽清怎样啊?”
凌渊钰懒得理他,一转头却看见安静看着火焰的大哥。
这两个月,他并没有让大家担心——他既没不思饮食,也没暴躁不安;凌渊庭果然与别人不同,没有一丝崩溃的痕迹,他依旧处理公务、练功调息、吃饭睡觉,他依旧沉稳无一丝破绽。
只是偶尔会像现在这样,明明像是在思考问题,嘴角却总是露出一点微笑。
所以就算五大杀已经集齐,也没人敢打扰他。
“二当家,今天有什么事么,把我们都叫回来。”管家大喇喇的坐下问道。
凌渊钰瞪了他一眼,才正色道:“大家有听过最近武林多了一个‘睚眦楼’吧?”看见众人点头,他才接着说:“江湖上门派众多,就算冒出一个高众多的杀集团,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这个睚眦楼新就新鲜在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连续做了我们的几个下不说,还在楚杰行动时从作梗,害楚杰受了一刀。”
一开始就坐在桌旁的楚杰安静地拉起袖子露出包扎好的臂,敷料上隐隐透出血迹。
“喝!”薛橙橙赶紧几步走到他面前蹲下,皱着眉解开敷料——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薛橙橙气得就要跳起来,被楚杰轻轻按住,“橙橙姐,别冲动,对方有备而来。”
看着他上的伤,向来粗犷的薛橙橙竟乖乖重新蹲下来,不大会儿连眼泪都滴了下来;平时总装作乖宝宝的楚杰眼里划过一瞬间狡黠,伸拉起薛橙橙,让她坐在自己身旁,轻声说:“不痛了,别哭了。”薛橙橙只是一边垂泪一边替他重新包扎,没发现楚杰没受伤的一只已经搂上自己的纤腰。
“咳咳。”对于他们的小动作,凌渊钰就当做没看见一样,接着说:“楚杰受伤主要是因为对方攻其不备,而且人多势众,若一对一倒也不算问题,但不能以此断定对方没有威胁;敢惹御风堡这么多次,就证明不是无心之过,更不可能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