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兰放下手里的叶子牌:“还没见到苍梧国的太子,这件事也不能一时半刻就放下,不过王爷和苍梧国太子交情不错,应该不会为难儿媳的。”
宸妃抬起手抚了抚额:“这样就好,最近皇后那边儿乱成一团,我们也都消闲几日,等那边儿风平浪静,只怕麻烦就上门了。”
温若兰是知道的,这也是东方翊信里告诉她要提防注意的,当然,如果不是东方翊说的,自己也不敢相信皇后竟然在宫里偷人。
知道归知道,温若兰故作迷糊状:“皇后不是出了冷宫了吗?难道是太子那边儿大婚不顺,又要重来?”
宸妃看儿媳这一脸迷糊样子,颇有些不放心,可皇上的丑事又不能宣之于口,只能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了,趁着太后也喜欢你,母亲在府里住着,你不如张罗店面的事情让自己忙起来,到时候也能搪塞一二了。”
温若兰斟茶端过来,放在小几上:“母亲这么疼爱若兰,若兰该怎么回报呢?”
宸妃笑了:“一家人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相互照应才是,若兰啊,这话现在说有些不合适,不过母亲还是想提醒你一两句,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我们女人都苦,可也没办法,肩负一族兴衰,儿孙成群才是最重要的。”
婆婆不是妈,温若兰脑海里闪过这五个大字,脸上却笑得温柔:“母亲说的没错,不过这事儿可不能急于一时,王爷在府里也就罢了,总不能王爷不在,后宅一个个抬进来女子,到时候岂不成了笑谈?等王爷回来让他定夺吧。”
“我就说若兰懂事,不生母亲的气就好,也是让翊儿那混小子给气坏了,之前就口口声声的说只娶妻,不抬妾,我这当娘的可急得很呢。”
温若兰拿起一个橘子剥开,垂着眸:“母亲若有入眼的,带在身边调教着,经常来府里走走就好,那样也能让我们先熟悉一二,到时候也好在王爷面前吹吹枕边风呢。”
宸妃若是了解温若兰,自不会再说下去,偏偏她不了解!
“好,改日母亲遇到合适的,就先带来给若兰瞧瞧。”宸妃还要说话,温若兰却放下了橘子起身。
“母亲,若兰还有一些账目未看,您身子乏累要多休息,臣媳告退了。”
出了岫玉轩,温若兰气得走路带风了,东方翊就没料到这一点吧?他娘已经巴不得让他妻妾成群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刚进门就看到了荣一飞立在院子里。
“王妃,属下回来了。”
温若兰本来一肚子火气,瞬间消散了,沉声:“查出来了?”
“是。”荣一飞点头。
温若兰径自去了东方翊的书房:“进来说话。”
八两乖巧的站在门口,荣一飞跟着温若兰进了书房,从怀里摸出来一封信递过来。
温若兰打开看了几眼,脸色大变:“动作真快啊。”捏紧了手里的信,起身:“八两,更衣,随我进宫。”
八两瞧见温若兰是着急了,过来帮她更衣打扮,整理好了之后温若兰回身拿起来一个小包裹抱在怀里,出门坐轿直奔皇宫,安顺不放心自然要紧随其后,并且命人先一步去通知翁冲了。
别人不知道,安顺却知道的,翁冲可是自家王爷的人,宫里走动自己不方便,唯有依靠他才行了。
到了皇宫门口,八两递上瑞王府的牌子给宫门侍卫,一步一步传进去也需要一段时间,温若兰就闭上眼睛坐在轿子里养神。
她不能不急,最怕自己晚了一步惹了一大堆麻烦上身,一则东方翊不在,二来自己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在皇权之下护住自己这一家人。
益寿宫里,薛太后心里挂着这件事,就听荣公公进来禀告瑞王妃求见,挑了挑眉:“宣。”
荣公公要走又被薛太后叫住了:“轿子直接抬到门口就好。”
这倒是让荣公公有些意外,不过喜闻乐见,瑞王风头正盛,这瑞王妃又与别人不同,他就觉得这瑞王妃让人讨厌不起来。
到了宫门口传了薛太后口谕,里面的太监过来抬着轿子进了益寿宫。
八两被带去了偏殿,温若兰跟着荣公公去了薛太后的寝殿。
寝殿,温若兰行了礼,薛太后便抬手:“过来,坐在身边。”
温若兰也没推辞,亲密的坐在了薛太后身边。
薛太后看着她怀里抱着的破旧布包,已经有了猜测:“都退下吧。”
退下了这些宫女,薛太后才问:“可是有事要说?”
“太后,若兰进宫的确有大事,关乎一家的安危。”
温若兰说着,就要起身跪拜,薛太后抬手压住了她的手臂:“孩子啊,你聪慧的很,既然如此重要就说吧。”
“是。”温若兰把布包放在矮桌上打开,里面的玉佩双手捧起递到薛太后面前,果然,薛太后看到玉佩整个人就激动的不成样子,伸手颤抖的拿过去,仔仔细细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眼圈便红了。
“太后,您哭不得。”温若兰柔声提醒。
薛太后叹了口气:“唉,哭不得,身为太后哭不得,可作为姑母却实实在在该哭一哭了,三十五年了,我的侄子已经离开三十五年了。”
温若兰递过去软帕轻轻帮她擦泪:“若是您哭,若兰就不敢再说了,可是若兰不说,您会更难过啊。”
薛太后到底是经历了颇多风浪的人,忍了泪:“还有什么?”
温若兰拿出包被,又从怀里取出来羊皮卷,双手奉上:“家父的的确确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但也的的确确丝毫不知,这些东西是祖母临终前给若兰的,却也没有留下一句只言片语。”
薛太后拿过来羊皮卷,上面的字都是自己用血写的,而她再看温若兰却怎么都喜爱的不行不行的,伸手抚了她的脸颊:“我的好孩子啊。”
温若兰感受得到这份舔犊之情,勾了勾唇角回以甜笑:“姑祖母,一会儿若兰说了心中所想,您可别发怒就好呢。”
薛太后笑了:“说吧,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是个难以驯服的,却没想到是我薛家的女儿,薛家的女儿总归是傲骨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