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怀一笑置之,心里只惦记着顾颜汐,问道:“你怎么样?累不累?若是累了就先坐马车回王府歇着,下午就别跟着了。”
“我来都来了,还差这一会儿?我如今虽特殊,但也别做出让人挑出毛病的事儿来。”,顾颜汐喝了口茶,安抚道:“这一上午,走走停停的也歇息了好几次,太后也惦记着我呢,不妨事的。”
“你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家的孙儿,皇祖母自然挂怀。”
“我如今瞧着,太后的起色可精神了不少,似乎比病重前还好呢。”
沈慕怀忽然就不接话了,脸色一沉。
顾颜汐故意将孔嬷嬷告诉她的那些话说给沈慕怀听,等说完了,又故意问了句:“夏知晏会医术?你与他从前也交好,可曾听闻?”
沈慕怀的脸色越发难看,道了句:“夏知晏,他变了。”
这倒不让顾颜汐有什么惊讶的,毕竟从前她就早已察觉,但毕竟和夏知晏许久没有任何联系,看着沈慕怀那样遇事沉静的人,竟因此变了脸,便知此事不妙。
“夏知晏他做什么了?”,顾颜汐好奇的问着。
沈慕怀深舒了口气:“这几个月下来,他可忙坏了,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尽了。”
顾颜汐愣愣的看着沈慕怀,以为他还会再说些什么,可他并没有,只一脸失望的看向别处。
该做的……不该做的……
那夏知晏到底做了什么呢?
这种问题,顾颜汐可以问,但最好不要问。
适可而止的沉静,才是最好的知世故。
等午膳开宴,只见祥嫔坐在皇帝身边服侍布菜,皇后则坐在一旁,还有就是皇家亲眷了,太后反而没了人影。
直至皇帝放下筷子,众人也就不再吃了,这是宫规。
刚巧不巧,顾颜汐没忍住的打了个嗝,立马就引来注目。
皇帝便问:“摄政王妃这是没吃好吗?”
顾颜汐忙道:“不是的,佳肴甚好,正是臣妾吃的太好,才会如此,失礼了。”
沈慕怀也跟着附和道:“平日里,王妃饭后都是要走动走动消消食的,怕是坐得太久,一时不适,父皇切莫怪罪。”
皇帝眼下已消了气,无所谓的笑了笑:“无妨,既如此,那王妃便去走走吧。”
顾颜汐点头应下,扶着孔嬷嬷刚起身,就听皇后道了句:“不如由摄政王妃将这碗参汤给太后端过去吧,就当是替本宫办件差事。”
顾颜汐眼底一冷,对上皇后的眼,闪过一丝恨意。
暖翠的死,这笔账顾颜汐还没和皇后算清呢,如今每每见到皇后,她的内心都是澎湃的。
顾颜汐不露痕迹的施礼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起身时,给孔嬷嬷递了个眼神,孔嬷嬷上前将参汤接过,便跟着顾颜汐离开了。
待见到了太后,见她正端着一盅汤羹喝的正香,顾颜汐本以为会是燕窝之类的补品,可见太后玉勺里盛出来的,却是血红红的肉片。
听闻顾颜汐是特地送参汤过来,太后语气里满是厌弃:“哀家有国师特地备下的药羹就足够了,不是告诉皇后很多遍了吗?那些无用的参汤,不必再端过来了。”
看着太后手里爱不释手的药羹,顾颜汐更是好奇了,不知夏知晏会奉上何等稀世珍品,竟能让手里大补的参汤,瞬间被秒杀。
故此,顾颜汐还是笑盈盈的端了过去,特意仔细看了看太后手里的药羹。
那是一盅红通通的汤羹,里面赫然放着一颗不知是什么猎物的心脏,已被太后用玉勺拨开,吃着里面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