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鱼助力,不代表陈夕象的计划就要改变,这世上还有其他司察,只要闹得够大,他们总会来的。
至于为何去找他,是陈夕象一直秉持着的一个道理。
“要想钓上好鱼,就得充分利用手边的一切。”
这是他小时于大海和他说的,那天他被带着去偷了二十几斤苞米打窝,被抓去帮忙收苞米赔钱了。
不过于大海钓到了许多好鱼是真的,他那会儿是青年,溜得快,没被抓。
陈夕象现在做的,就是在为他将来的开杆打窝。
盘溪村的经济设施相当落后,是由被层层水田包围的一座座砖瓦房构成的,与装修相当华丽的小区:龙湾—天明郡仅有一千多米间隔,
陈夕象迈步于水田边,感觉这村子里的人买菜一定不太方便。
不过是个钓鱼的好地方。
他绕着盘溪村走了一大圈,总算看见了极远处的一个坡道上,坐落有一座铁皮厂房。
很好奇,孙澈那家伙是怎么找着的。
他调整呼吸,往那厂房慢跑。
时速四十六千米的慢跑。
到了厂房外,陈夕象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通往厂房的路已被泥土、腐烂的落叶、雨水混合成浊流,看不出行动痕迹,但厂房门下用于通车的水泥坎子上,仍交叉遍布着黑色车胎印子,没有被泥土过度掩盖,这就说明在近期的确有人于此活动。
里面没有人,陈夕象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不仅如此,还几乎是空落落的。
但其间一股精神层面的波幅,让他感到熟悉。
他摸了摸厂房的门锁,门便开了。
与灵力无关,至少与他的灵力无关,是被别人打开的。
他推开门,步入漆黑中。
待到他进入厂房内四步后,身后的大铁门轻轻合上。
陈夕象停步,双手插兜,静待其操作。
雨滴击打厂房的铁皮顶棚,发出清脆的砰砰声,凸显着保护物的存在,令人安心。
一切声响被突如其来的死寂碾碎,毫无征兆,仅在一瞬间。
陈夕象视野中的黑暗,逐渐浮现出扭曲的色彩,形成一个类似人脸的诡异二维造物。
那张人脸张开突兀的大嘴,露出一片介乎白灰之间的空洞,由细长的手脚身躯托着,摇曳着朝陈夕象走来。
陈夕象的艺术细胞并不发达,欣赏不了这种抽象态的恐怖。
仰头直视那张脸,开口道:
“给你三秒钟时间现出原形。”
细长二维造物动作一滞,细长的手在陈夕象视野边缘绕了个圈,挠了挠左腮帮子部位。
他的双眼变为月牙状,像一根疯了的大葱般摇摆乱舞,同时发出符合自身定位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桀!”
“原来真的有人这么笑啊。”陈夕象揣摩下巴,自言自语道。
“hia!hia!hia!hia!”
似乎是为了回应陈夕象的自语,那个疯葱人又发出了矫揉造作的笑声。
“三秒到了。”陈夕象没工夫与他瞎掰,正经人谁跟鬼讲话。
他的四肢肌体猛然发力,轰雷状态驱动,次声波瞬间充斥整个厂房,将其间信号波幅绞的稀碎,撕裂了这低级的幻像。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陈夕象踏前几步,把手搭在一个极为老旧的车床上:“出来,不然我就把你的寄命物拆了。”
这整个厂房,就这么一个东西摆着。
一个带有外地口音的男声在陈夕象心中响起。
“老子才不出类,有种你就猜咯。”
陈夕象沉默了一会儿。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雷公举锥!
咚!如洪钟奏响振聋发聩,伴随零件脱落交击声不绝于耳。
“啊!啊!吓死我嘞!吓死我嘞!”
那男声于陈夕象脑海中发颤尖叫,随后车床上飘出一段段雪花乱码,聚集于陈夕象面前那端,变为了一个歪嘴男人。
歪嘴男人身形闪动,可见状态极不稳定。
他一脸痛经的样,在陈夕象面前扭来扭去,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说:“你这……是职业打鬼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