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先前那批人什么时候走的?”陈夕象沉声发问。
“就……就就……你是司察啊?”歪嘴男人吞吞吐吐,转移话题。
陈夕象听他支支吾吾,烦躁道:“再问你一次,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刚搬的东西,转移阵地了,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歪嘴男人摊手说。
“今天下午……”陈夕象垂目稍稍思索,而后抬眼道:“你也是宿散会的吗?”
“差、差不多。”男人点头。
“什么叫差不多?都认识里面的什么人?知不知道有其他的产业在?说了,可饶你一命。”
陈夕象这次是说真的了,他感觉鬼应该多多少少都沾点读心。
男人不语,在原地摇摆了一会儿,说:“我不认识里面的人,但我知道有几个跟我差不多的,就鬼嘛,这我认识几个,都是跟产业的。”
“说。”陈夕象双手环于胸前,轻轻颔首,能逼就好。
“有两个跟我一般大件的,是月尔鬼,两个桌子,赌场搞操盘的,还有俩跟我一样从天沐运来的,一个小件的是刀子,还有一个大船桨,那个最厉害,会杀人。”
“你们这些鬼,还分小件大件?”陈夕象听他熟悉口吻,好像很有江湖经验的样子。
“岂止。”车床也是贫嘴的:“还有市场呢,叫器奴,有的人专门买回家,当神仙供着,有的懂行的,懂得制我们这些个,那就是奴了。”
“像我这个大车床,一不能帮忙偷运走私,二也没有什么吓唬人的大本领,就只能当个不要钱打工的了。”
“生是打工人,死是打工鬼,说的就是我了,我就纳闷,怎么就给车床车死了呢,你说……”
“停停停,说正事。”陈夕象也纳闷,咋就给这家伙贫上了呢?
“嘿嘿,很高冷啊你。”
车床男话一出口,便不好意思地低头赔笑,正经道:
“我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啊,不知道他们在哪,那个小刀,基本就是帮忙过安检或者捅人的,干通风报信的活,那个大桨是正儿八经的器奴,没有一点人味了,听那小刀说能保人在海上平安,也能杀人于无形,应该就是专门偷渡什么的了。”
“就这些?”陈夕象听他说了一大段,没提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车床男轻点嘴唇思索:“啧……还有,一个暗号,说了那大桨就会应你,很有意思。”
他凑近陈夕象的耳朵,嘀咕了些什么。
“这是暗号?”陈夕象难以置信。
“是暗号,念就对了。”车床男一脸“信我没错”的表情。
“没了?”陈夕象再度确认。
车床男摊手道:“没了,就这些了。”
“啧。”陈夕象总感觉有哪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皱着眉头走了。
“诶诶,你就这么走啦?”车床男赶紧出声挽留。
“不然呢?”陈夕象回头道:“还得继续跟你唠嗑?”
“额……”车床男讪笑,而后垂下嘴角,认真地看着陈夕象,请求道:
“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弄死你?”陈夕象转身问道。
“嗯。”车床男的身形消失,只留一个声音:
“温柔点,是在不行,那粗暴点也行,反正弄死我吧,不想这样了。”
“好。”陈夕象把手探往西装内袋,掏出一根缠满透明胶的棒子,
这就是斩魄刀。
他微微凝神,心中默念一句话“兵刃是身体的衍伸。”
一个呼吸后,由陈夕象的“魄”构成的刀刃,于木棒前端构成。
长短无可度量,斩目之所及处。
他举刀,对着那车床轻轻一划。
无形间,有什么东西断了。
“还在吗?”陈夕象开口问道。
许久沉寂。
他收起斩魄刀,转身离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无肉体,但到底是人。
(昨天理了下卷纲,往后更新频率为一日三更,没三更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