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旋娱乐的办公室内,充斥往日的键鼠声已然沉寂下来,干事们坐在属于他们的办公椅上,会员们席地而坐,呈圆形包围灰原烬,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作为中心点的灰原烬双目闭起,脖子伸仰,头部与身体之间形成极大的割裂感,仿佛下一刻便要拉着颈椎飞出去。
于楼下,陈夕象在黑暗的楼道中步步上升。
“灰原小姐,你听到响声了吗?”有一人睁开眼问道。
于他心中,灰原烬的声音响起。
“判定员会解决一切问题。”
陈夕象步步向上,越过铭轩地产所在的六层,抵达飞旋娱乐所在的七层。
那股自灵力而来的压力,来自这里。
他走出楼道,目光顺着连接电梯与办公室的地面灯看去,只见办公室外的前台内,站着一个眼珠纯黑的男人。
陈夕象觉得,他或许在看自己。
对视几息后,那男人开口道:“工号。”
陈夕象没有回话,只是缓缓向前台右侧的那扇门走去。
他的目标是楼上的那双眼睛,直觉告诉他,那是老大。
“工号。”男人重复,此时他的语气让陈夕象觉得是在警告。
话音传入耳中,陈夕象没有丝毫要停步的意思,死人这种东西,能不打就不打,听天真说是会爆炸的。
那男人再没有开口了。
嗖!沓!沓!沓!
他从前台中跃出,一连踏碎三个地面灯,对陈夕象轰出一拳!
同时,筹备秘仪的蛾系众人头脑一昏,忍不住睁眼去看楼道何事。
这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砰!拳对拳,双方皆半步不移。
好强!陈夕象于心中惊叹。
还不等他下一步动作,男人的左拳便狠狠打在了他的右侧腰子,紧接着他俯身,预判般的躲过陈夕象的直拳,一记蓄势已久的肘击重击在他的小腹。
胃部翻江倒海,陈夕象咬紧牙关按下涌出的胃液,一记勾拳打中他的下颚处,碎裂感从拳面传来,男人后仰倒飞出去,陈夕象乘胜追击,飞身上前,以雷公举锥式起手,重重锤在男人的胸口处。
击碎了胸腔后,拳头的陷入感传来,就在陈夕象以为一切了结时,他的拳头被一股强弹力挤出了男人的胸腔。
男人的身体肌肉,在不断涨大!
先是肩膀,后是臂肘,陈夕象不断挥拳重击企图阻止,但于事无补。
宿散会的最顶级亡者造物——判定员,肌体力、即时判断力MAX的怪物存在。
在陈夕象不断的重拳冲击中,判定员的脑部已然干瘪,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战斗力。
他的上半身猛然立起,彻底脱离了陈夕象自以为是的压制。
扭曲的面庞上,空洞的黑眸一大一小,陈夕象微微晃神,随后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侧面袭来,将他一下打飞到一旁的钢化玻璃上。
只是拍击,毫无技巧的拍击。
判定员从地板上弹起,挥出一记只见残影的摆拳,直击陈夕象的头部。
他没有玩心,没有好胜欲,没有没有羞耻感,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击败敌人,这是他对战斗的唯一逻辑。
陈夕象堪堪躲过,钢化玻璃上发起轰鸣震颤,而后碎裂!
高处的风,灌满了楼道。
哪怕是陈夕象从这掉下去,或许也会死。
在判定员因惯性力而重心失衡的那一瞬,陈夕象想了很多,出拳与不出拳,像车轱辘一般翻来覆去。
出拳,是否能击倒他,是否会被反弹下高楼。
而不出拳,又该如何。
不出拳,又该如何?这已是答案。
他踏前一步,让下肢提供微弱的支撑力,对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判定员,挥出全力一拳。
判定员硕大起来的身躯依旧不能挡住陈夕象一拳的冲击力,倒飞撞上身后的钢化玻璃。
楼上的办公室内,看着监控的植村重光眉头一皱,拿起特制的平板电脑发布任务。
所有鹰犬,返回总部。
陈夕象箭步上前,再次驱动轰雷,穷全力对判定员疯狂出击。
永不起舞的大象,重拾起了他的横冲直撞。
成败之前,其最首要的前提是——敢不敢。
而我陈夕象,有何不敢?
在成为工具生物后的有生以来,无名的判定员,首次感受到了【压力】的存在。
但他的逻辑中,没有【回避】这个意识存在!
又一扇钢化玻璃碎裂,判定员止住仰入半空中的身体,以拳头回敬陈夕象。
陈夕象硬吃几拳,被判定员如雨点般的拳头逼回了走道中段。
在距离自由落体不过几步之遥的走道中段,两头不知后退的怪物,上演着一场几乎自然界顶点的互殴!
同一楼层内,没有人再闭着眼,以生物的自觉,对肌霸间的互殴行注目礼。
骨骼、肌肉、血液,在高速与高热中相互碰撞,如锤与锤互敲,如车与车反复相撞。
监控探头下,植村重光可以明显看到,判定员的身体,逐渐出现了淤血与撕裂伤。
那是超负荷的过劳损。
反观雷拳,除了行动有些变形外,几乎无损。
他比怪物更加怪物!
不能再等了。
他闭目,根据监控探头所示找到陈夕象,以灵力遏阻他的运动神经行动。
如此澎湃的精神力……尽力而为之吧。
周遭灵气涌入他的脑部,再以电流形式传导向陈夕象,麻痹他的小脑运转。
陈夕象的身体一滞,四肢几乎脱力,判定员抓准机会,挥出一记极大幅度的摆拳!
飒!一道残影闪过。
判定员的身体,从右下腰的撕裂伤口处,被一把长刀粗暴的分割开来。
一瞬后,陈夕象回过神来,身体恢复常态,看着眼前手持斩马刀的黑衣蒙面男,无言表谢。
蒙面男人将斩马刀驻到身侧,对陈夕象酷酷道:“雷拳,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伴随话音,一群手持枪械的宿散会鹰犬很是时候的从楼道与电梯鱼贯而入,黑衣男撂下一句话,持刀冲前开始割草。
“上去吧,我来殿后。”
陈夕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他原以为割草这种爽事该他干的。
不过有人帮忙,他自然不会不领情,于是他迈起步伐,往那扇几百字前出现过的门走去。
顺带的,他看了眼搞团建的蛾系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