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筱淑在那小椅子上坐了一宿,睡是没睡着,还弄得一身的腰酸背痛。
第二日一早,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黑布一罩,带上了马车。
就在她心里忐忑沈灵怀要带自己去哪的时候,头上的黑布被掀开。
沈灵怀坐在她面前,六月的天气,他身上却还裹着一件薄披风,虽然是雨天,但是足以见得他身子确实比较弱。
“我们去见阿辞。”
他倒是没有废话。
盛筱淑想掀帘子看一眼。
“外面雨大,还是不要看了。”
她手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良心占据了上风。
看在这人病恹恹的份上,就不跟他对着干了,免得到时候染上了风寒还没见着人就一命呜呼了。
沈灵怀看见她的动作,颇为惊讶道:“我以为你不会听我的。”
“你以为是你以为。”
她顺走了软榻上一碟糕点吃了起来,边吃边说:“我还是有良心的,你毕竟是病人。”
“我死了对你来说不是更好?”
“错。”
她指着车门的地方,说道:“你死了,你的手下肯定不会放过我。马车颠簸,不似在城中。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去哪,但辎阳附近就没有我熟悉的地方。”
“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下着这么大的雨,我又没有武功,要是被你的属下给记恨上,必死无疑。”
她收回手指,砸吧砸吧嘴道:“所以你现在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噗,呵呵呵。”
沈灵怀笑了几声,“我算是明白阿辞对什么会对你情有独钟了,你虽不如京城中那些世家小姐美艳知礼,但的确有独一份的特殊之处。”
盛筱淑翻了个白眼,“大人,我不觉得你刚才的话是在夸我。还有,怎么就情有独钟了,你跟谢维安明明很久没见了,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阿辞向来不近女色,身边总没有个姑娘。这些年官居右相,身边更是连个侍女都没有。他能当街抱你回百香楼,我便知道,他待你不一样。”
“哦……”
盛筱淑低头咬了一口糕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和之前相比,分外香甜了几分。
她又问:“你连他身边有没有侍女都知道,还说没有暗中关注?”
“我也没有否认啊。”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竟然多了一点明朗。
“阿辞于我,和旁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盛筱淑沉默半晌后说:“要是你是女子,我定要以为你暗恋他了。”
“哈哈哈!姑娘可真会开玩笑。”
他推过来一壶茶,“慢点吃,可别噎着了。”
“有毒?”
“试试不就知道了。”
盛筱淑撇撇嘴,理智告诉她,面前这个人很危险。
但是直觉却说:他没有骗人。
反正东西也吃了,不在乎这一点。
盛筱淑开始放心地吃吃喝喝起来。
马车走了不知道多久,这马车似乎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外面风雨交加,却半分凉意都吹不到里面来,配上淡雅温暖的熏香,让吃饱喝足外加一夜未睡的盛筱淑都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在她的困意彻底涌上来之前,马车终于一个颠簸,随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盛筱淑方才还有些昏沉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