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连胤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听闻朕派人去钦天监找你的时候,宁王也在,你同宁王很熟吗?”
盛筱淑面前波澜不惊,心里却紧了紧。
就知道皇上专门找她这么一趟不能全是为了封赏,这才是重点。
但是她摸不准皇上对宁王的态度。
如今朝廷上明显分庭抗礼的肯定是谢维安跟左相,皇子们的动静倒是不大,但是不大不代表没有。
在得知她和风见早接触过后,谢维安也跟她提了几句。
目前得势的几个皇子,除了风见早,还有两个,一个是大皇子,一个则是九皇子。
另外两方虽然也是面和心不和,但是好歹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哪像风见早行事招摇,不待见就是不待见,哪怕是长子大哥,平时也没个好脸色,更别说九皇子了。
因此现在隐隐是另外两方联合起来打压风见早的局面。
至于皇上,说他不知道这些暗地里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既是默许眼前的局面,想必也是为了“平衡”二字,既然如此,她便知道要怎么说了。
“嗯,怎么不说话了?”
风连胤的目光带刺似的落在她身上,“难道有话对朕也不能说吗?”
盛筱淑淡淡道:“臣不是不说,是没想到陛下会问起臣和宁王殿下的关系。臣初来京城,和宁王殿下有一面之缘,蒙殿下知遇之恩,才能以卑贱之身进得到觐见陛下的机会,以至今日为陛下效力,此等恩情自是不敢忘。”
“但若问臣和宁王殿下的关系,实在是为难臣了,臣怎敢如此高攀?”
风连胤见她说得真诚,又问了一句,“只是知遇之恩吗?”
她疑惑地抬起头,眼神清清亮亮:“难道陛下竟以为臣和殿下有私吗?那可真是折煞臣了。”
“朕没有这么说。”
风连胤摆摆手道:“不过宁王确实慧眼识才,你得他恩典,多来往些也是好的。”
盛筱淑垂下头,“臣遵旨。”
心里松了口气,这关算是过了。
她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自己跟风见早不熟的样子,虽然这在之前确实是事实,但是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在这样的地方,只要没人信,真相便也不是真相了。
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熟识,否则便是宁王蓄意在皇上的钦天监里安插人手,他们两个都得不了好。
从炙阳宫出来后,盛筱淑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说不准是因为这天气还是别的。
只是她切身体会了那句亘古名言是对的:伴君如伴虎。
盛筱淑暂时不能出宫,待在钦天监里听到各国使臣得皇上各自封赏,行礼叩拜后相继离京去了。
而谢维安因为此次筹备万国会有功,得了不少赏赐,听闻皇上还召他入内殿,两人秘密说了些什么,出来后皇上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当晚合宫游园,又是一场繁华罢了。
盛筱淑原本以为自己当这个官的时间不会太长,结果现在得了封赏,之前那空有名头的实则客卿的听音使一摘,摇身一变,成了大徵百年来第一个真正的四品女官,手里有实权的那种。
俗话说,有权力就有义务,而更倒霉催的是,前任司仪还是个尸位素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