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鹤说的那个能让她从这里出去的机会,来自钦天监,会发生在年节时候,但是具体的,信里也没有说。
盛筱淑将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两三遍,眉头越拧越紧。
说了这么多事,她却没看见关于谢维安自己的信息。
其实这原本不算奇怪,但是她就是觉得不太对。
谢维安的状态似乎从秋猎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了,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和他好好谈谈,现在这情况更是什么也做不到了。
她只能将心里隐隐的担忧压下去。
既然他让自己等,那就等吧。
等出去了,再好好地问问他。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也一天天地冷下来。
盛筱淑将小楼布置得越来越精致,但是内务府送来的用度里面却没有炭火和棉被。
啧啧,她算是见识到了只有在宫斗的时候才能见到的桥段。
不过这倒真是麻烦,她其实还挺怕冷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能将所有的被子和衣裳找出来堆在身上,将门窗的缝隙全都用小小的棉絮给堵住。
这样才算是让自己好过了一些。
某天,她推开门窗,忽然发现下雪了。宫里的红梅一夜之间开遍,远远看过去,清冷美好。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梅花倒是看见了,只是想见的人还没见到。
“阿嚏!”
一阵寒风吹过,她裹紧了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衫。
忽然,视线里一片的纯白里面出现了一列漆黑。
盛筱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禁卫军。
他们前进的方向是——自己这里?
很快,翊癸阁尘封了小半年的门扉被打开。
盛筱淑心有所感,看着昏沉的天色,心说自己可能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禁卫军前头站着的是何清。
看见她的时候先行了一礼,“盛姑娘,皇上有请。”
盛筱淑淡淡一笑:“公公忘了,我现在已经是升斗小民了,这礼我可受不起啊。”
何清倒是没有被她这句话难住,说道:“只要圣上圣心所至,姑娘就是万分尊贵。好了,盛姑娘快与奴才来吧,皇上该等急了。”
她没说话,点点下巴跟了上去。
走了一路,她惊觉这不是清晨,而是傍晚。
皇宫里的灯笼点了一路,雪花和灯火一线之间,有无尽的风光和旖旎。
可惜这样美的地方,却有常人理解不了的黑暗和残忍,终究是个伤身之地。
入了灯火通明的宫殿。
冷了好些日子的身子忽然暖了起来,这让她忍不住有些头晕。
好容易稳住身子后,她才发现殿里的人很多,很多。
应该是皇宫的家宴现场,除了群臣不在,该在的都在了,自然,也包括谢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