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怕盛筱淑知道干这件事的是林皓,谢维安知道、带脑子的上下朝臣知道,甚至风见早也知道。
在找不到能一锤定音证据的时候,都不会对林皓怎么样。
因为这件事根本不适合摆到明面上来,公主选婿不单单是面向大徵的盛事,周边各国,包括一个月前还和大徵剑拔弩张的那些小国,为了示好,哪怕自个人不争气,抢不到这位令阳公主,也纷纷派遣了使者前来祝贺。
当着这真正的全天下,告诉他们大徵在公主驸马这件事上勾心斗角,为此不惜残害同胞,伤了大徵颜面不说,更会给本就战火方熄的大徵增添更多不稳定的因素,甚至再生出些狼子野心来。
因此此事风见早不会查得太狠,甚至也不会在文选上提起。
乍看之下,现在大家心里门清,可如果最后成为公主驸马的人真的是小舟呢?
这些人心里会不会又想:如果这件事真是林皓和林家的手笔,废这么大劲,冒着得罪那么多人的风险,最后竟然没有如愿得到驸马之位,林家也没这么傻,会不会是那个叫池舟的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做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人心里种下,再想要拔除,非得需要一剂猛药不可。
这还只是看得清局势的朝臣,而对那些只管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们来说,哪管你阴谋不阴谋,本来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谁会想得那么深?
在他们的眼里,这整件事肯定彻头彻尾都是池舟做的局,为的就是得到公主。
最后得到了,那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此计是阳谋,功在诛心。
沉默半晌,池舟忽然挠了挠头说:“这件事谢大人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但是我怕他们说公主的不好,小姐,不然我……”
“不行!”
斜里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池舟的手。
声音清脆得仿佛童音,语气却坚定得不容人质疑。
池舟愣了下。
盛筱淑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活像个重度烧伤者出门的矮个子姑娘。
“小公主?”
风婉婉抬了抬下巴,算是承认了。
她没理会盛筱淑,抓住池舟的手就是一顿数落,“你之前答应我什么了,这次一定会来娶我的,难道你要反悔?”
“不,不是,我……”
池舟本来就不擅长解释,被她这么一逼,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反正你肯定要说什么‘对我的名声不好’‘我会被别人误会,会受委屈’这种话是不是?”
他闭了嘴,点点头。
风婉婉气得想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又怕动作太大被别人发现,只好作罢,化怒气为恶劣的语气,“我不管,我不要嫁给除你以外的人,我堂堂大徵公主,凭什么要被别人的看法左右?”
这话带上了孩子般的赌气。
池舟一低头,看见在这大热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姑娘,那双唯一露出来眼睛有些发红,便觉得满腔的话说不出来了。
他想:确实,命运当真吝啬,不肯轻易给人圆满。
可是面前这个默默喜欢了他很多年的姑娘,说想要嫁给自己,那他身为一个男人能做的,就是娶她,只有这一条路而已。
忽然,他目光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