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极快,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盛筱淑:“……”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东西?
她费了一番功夫想将这玩意儿丢出去,倒不是不喜欢——没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不喜欢毛绒绒的漂亮小动物。
但是见它这么肆无忌惮,毫不怕人。
便知道这小东西肯定并非野生,而是有主人的。
这么晚还在外面溜达,将心比心一下,盛筱淑觉得要是自己是这小貂的主人,肯定急得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但是尝试了好几次,这小东西就是不走,而且聪明得可怕。
哪怕她尝试着关闭门窗,它也能从某个自己之前闻所未闻的犄角旮旯挤进来,然后带着一身不知道从哪滚出来的黑灰和尘土滚她一脸。
盛筱淑是临时住在华清殿的,换洗衣裳没带几套。
为了避免自己明日没衣服穿,她只好妥协,让这小家伙黏在自己身上,然后收了半是恼怒半是喜欢的表情,继续研究自己的插画去了。
虽说谢维安让她不要熬太晚,不过放着心里那一点若隐若现的灵感不管,实在是睡不着觉,想来就算小熬一下,谢维安也不知道吧。
翌日,盛筱淑从桌旁醒过来的时候,那只小貂已经不见了。
只有肩膀上留下的一撮银色毛发和自己身上那几个沾着黑灰的小脚印显示着那小东西的存在感。
她伸个懒腰站起来,又低头看了一眼桌上被她拼了一大半的插画,神色肃然起来。
如果最后真能验证她的猜想,那皇宫底下这错综复杂的迷宫,可就大有来历了。
殿门被扣响。
“姑娘可醒了?”
盛筱淑愣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不等她问,那敲门的人仿佛听到了殿内的动静般,主动道:“皇上派属下来给姑娘传个信,午后钦天监有件事,需要姑娘处理。”
她想了想,大约明白过来会是什么事了。
“知道了,一定准时到达。”
人走后,盛筱淑换了身衣裳,送来的早饭都没顾上吃,又一头扎进了山海言笺这本书里。
直到彻底将最后一块拼图落下,她才长舒一口气。
“这是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谢维安一手将差点儿原地蹦跶起来的盛筱淑给按了回去,看着桌上的东西——那是盛筱淑临摹下来的插画,只不过此刻它们不再是分列于各书页之间,“老死不相往来”的配图插画,而成了另外一幅,更大、更震撼人心图画的一部分。
那些繁杂的山头和水系,在盛筱淑不眠不休好几天的努力下,各自张开了自己隐秘的“契口”,彼此默契十足地牢牢咬合在了一起,此时此刻看来,才惊觉它们原本就是一个不可分离的整体——那像是水系图,一副十分眼熟的水系图。
盛筱淑将受到了惊吓的心脏落回胸腔里,十分没好气地说:“大人,人吓人会吓死人好吗……山海言笺,看着眼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