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筱淑咬牙,“你……”
谢维安拉开小桌子前唯一的一把椅子,将她不由分说地,连人带到了嘴边的话,一起给按了下去。
青年挑了挑眉,眼底霜片一般的瞳孔映照着墙壁上跳动的火焰,仿若森森鬼火,令胡曳心口一堵,有种说不出来的后怕感。
谢维安却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只是淡淡道:“查出来你的宝贝小儿子被炼成了药人,现在快疯了,普通的伤药对他作用很小,再过两日,大约就没了吧。”
盛筱淑心里一愣,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不可能!”
胡曳表现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激动,他不像夏蝉那般疯癫,身上只被下了软筋散,没有用铁链锁着,可也因此,软筋散的量格外重,基本连站起来都是个问题,可看他的样子,像是要直接跳起来了。
“你们监察司难道便是如此草芥人命之人吗,他才十六岁,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罪不至死!”
他的嘴唇轻轻哆嗦着,看起来恨不得扑过来咬谢维安一口。
那样子,竟仿佛是真心实意为夏蝉担心的。
“草芥人命,草芥人命……”
谢维安似乎觉得这句话颇有意思,来回重复了两遍,忽然勾了勾嘴角,“真是稀奇,难不成胡坊主当真是关心这个小儿子的不成?”
“不然呢!”
胡曳低低怒吼着,“天下哪个父亲会不想对孩子好?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我不怪你们,你们救他,救他!只要救他,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盛筱淑抬头和谢维安对了个眼神。
后者按了按她的肩膀,然后看向被药物禁锢在原地,只能赤红着眼无能狂怒的胡曳,“如果你这么关心他,为何要将他制成药人?”
胡曳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理智回来了一点,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了。
缓了好一会儿后,他说:“你们既然已经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娘子的情况……”
“夏阳春,是个美人坯子。”
门被打开,卫凌走了进来。
盛筱淑从门缝余光瞥见了风见早明黄的衣角,甚至看见了李夷光那个破破烂烂的药包,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偷听的人还真不少。
“是。”
胡曳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忽地更加憔悴了,“春儿身子原本就不好,当年我们成亲后,她又怀孕,这次却伤了根本,临走前……”
说到这里,他似乎承受不住般哽咽了一声,然后才继续道:“临走前让我一定要照顾好蝉儿。”
卫凌冷声道:“你就是这般照顾的?”
“你懂什么!”
胡曳激动了一句,颤抖着声音道,“如果有办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