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我切身相关的事情,我都很关心好不好?”
谢维安浅浅勾了下嘴角。
过了一会儿,盛筱淑听见他低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战争,此事我会和陛下周旋。”
盛筱淑没说什么,只是在案桌之下,轻轻握了下他的手。
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再繁华热闹的场景,经过第一次的震撼后,第二次也变得无趣起来。
尤其是在她还并不喜欢这种场景的情况下。
怀里睡了半日的小灵只在南初出现在殿中的时候爬起来摇了摇尾巴,大约是某种打招呼的方式,然后又窝到她的腿窝里睡着了。
以她的视角来看,这小东西睡觉的时间未免有些太长了。
就在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给这小家伙喂了什么不干净东西的时候,和睦笙吹的殿堂之上,忽然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据闻大徵乃海纳百川之国,百艺千巧都是世间极致,可是我听这琴箫之声,听来也颇为俗气,和我等小国的,哈哈,也没什么两样嘛!”
此话一出,殿上的热闹顿时凝滞了下来。
大徵朝臣个个的怒目而去。
盛筱淑和谢维安也看过去。
“是大要国的使臣。”
谢维安声音微沉。
“东海之滨的一个靠海小国,以渔产为生。”
盛筱淑有些好奇,这大要是何方神圣,敢在武英殿上公然挑衅大徵的威严?
“哪来的鼠目寸光、胡说八道之辈!”
“大徵之声,恢弘浩大,岂是你这等短浅之辈能听懂的?”
“宵小竖子,端的是哗众取宠。”
“……”
老臣们尚能稳住,稍微年轻些的,血性十足的,谁能容许一个不重要的小国这么骑在自己头上去?喝酒的没喝酒的,此时此刻都当自己喝多了,指着那区区二人的大要使团骂将起来。
那大要使团的二人被骂得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分明想要说什么,却轻而易举地淹没在更多的口水中,着实是憋屈。
盛筱淑静静看着,忽然说:“这怕是不好。”
大徵在如今的天下毕竟是一家独大,这样和一个末流小国的使臣扯皮,只会让别的使团看笑话。
再有,她不觉得那大要使团的人敢如此直白地在大徵皇上面前大放厥词,纯粹是活腻歪了,说不准等会儿还要有后手。
谢维安说:“放心。”
他话音刚落,一个老臣便站了出来。
被摩挲得溜光水滑的竹杖在地上点了几点,声音分明不大,那些仿佛已经吵红了眼的大徵臣子们却渐渐安静了下来——正是太史阁阁老朱延清。
这老头盛筱淑也听说过,据说之前是在洛阳学宫做先生,朝中不少后起之秀的年轻官员都曾受过他的教导。
那竹杖点在地上的声音,对这些人来说可说再熟悉不过了。
朱延清双手杵杖,缓缓道:“远道而来客人不懂我大徵音律,却在这神圣威武之地吵嚷,成何体统?岂不是让陛下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