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胡玉儿虽然自告奋勇，说愿意当推行这《世俗法案》的第一人，但我信不过她！”

“我的挚友，由得你信不过？”

少见地，李泽天的眼中露出了些许杀气。

这少爷平日里的温和，如今这幅场面可不多见。

然而，刚才为止一直给人感觉趋炎附势的周彻却像变了个人似得，坚决一步也不退让。他转头向众人大声道。

“诸位，我们都知道，《世俗法案》的第一步，便是塑造出一个对此法案具有坚定支持信念、同时颇具‘人气’的妖怪代表；以其为基石，渐渐将人们对于妖怪的概念模糊，消除其身上‘异族’的符号，使人循序渐进地接受这一存在。”

接着，他又十分具有敌意地沉声说道。

“换言之，这计划的第一步便是‘造星’，需要有一个代言人，来作为人与妖在日后开源时沟通的桥梁。这桥梁，怎么能选胡玉儿？”

“为何不能？”

任勉问道。

“就因为这狐妖反复无常，行为散漫；虽说有之前明大义加入‘办公室’的行为做担保，但也不乏在历下城建立永夜都市的案底吧！诸位难道忘了吧，若没有总负责人张老先生作保，胡玉儿现在恐怕还在蹲大牢呢！”

的确，正如周彻所说，胡玉儿难以捉摸更难以控制，这才是众人所担心的点。

虽然在场的人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敢正面叱责李泽天，但从大家不置可否的表情也能看出，其实选胡玉儿当开源第一人，并没有多少人赞同。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周老兄何必抓着那一件小事不放？我与胡小姐是旧友，她是什么人我最了解，用不到你们来评说。更何况，除了她、这事儿还有谁能办成？”

李泽天少见地说出了这般“没情商”的话语，胡玉儿则露出了一副恨恨地表情；但事到如今已经被架上了马，她也只好沉默观望。

同时，另一边周彻则继续以死谏的姿态说到。

“不成、这事儿绝对不成！”

“周彻，注意你的发言，这古槐别院还没轮到你掌事。现在，要么你给出个解决的法子，要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白吗？”

李泽天冷眼道。

而那周彻思量一番，深吸一口气，又说到。

“若李少爷您执意让胡玉儿去当这个开源第一人，我认为起码要上两道保险；其一，那便是她能够幕后操作，但‘造星’计划中这个‘星’必须选别人。倘若胡玉儿日后突然翻脸，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也不至于产生太坏的影响。”

虽然刚才显得趋炎附势，但周彻这番话却博得了在场许多人的暗自赞同。

胡玉儿的能力有目共睹，但不稳定性也亦然；若把那个代表人与妖沟通的桥梁换做别人，让胡玉儿在幕后操作，不与这计划死死绑定，那么中途就算出了意外也能换人，不失为一计良策。

“那第二道保险呢？”

“我认为，第二道保险便是去测一测胡玉儿的心是否诚；到底是真的为了推动《世俗法案》才在今日自告奋勇，还是单纯地想做一个权宜之计，阳奉阴违。测的方法嘛...我觉得如果胡玉儿愿意被封住九成功力，那也算真心实意了。”

周彻这话一出，众人愕然，李泽天也拖着下巴进入了沉思。

...

“嗯...”

他表情变化不断却十分细微，也不知是在考虑劝说胡玉儿的方法，还是考虑这事本身的可行性。

直到...

“周彻，过来。”

李泽天招了招手，周彻也随之上前去。

“这法子好，好就好在...”

话还没说完，李泽天一拳打在了那周彻的脸上！

“...好久好在你特么怎么敢说出口？！”

别看那李少爷平时文质彬彬，打起人来绝不含糊，一拳就把跟自己身形相差无几的周彻打出几米远，脸上瞬间见血！

这还不算完，李泽天一拳过后还不解气，上去又要踢人；好在周围的众人及时拉住了他，才没变成更为严重的暴力事件。

“别拉我，我今天就要给这混账东西一点颜色看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吗？胡小姐是我的挚友，你又是什么东西？！啊？敢这么跟她说话？！”

“我这是为大局考虑，胡玉儿是你李少爷的挚友又如何？我周彻不认！”

眼看这闹剧就要控制不住，一个声音穿越众人传了过来。

“行了，不就是递个投名状嘛，倒也不是什么无理要求。”

在两侧的众目睽睽之下，胡玉儿踱步走来，看着李泽天说到。

“少爷好手段，小女子佩服。”

◇

在胡玉儿的小高层中，王尧听完了这一系列的经过，然后问道。

“所以，你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对啊，被封住了九成功力，还能保持少女的模样已经很不容易啦。”

靠在沙发上，胡玉儿有些郁闷地揉着自己的尾巴，又说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啦。多亏了这次，我体重锐减，九条尾巴变一条，现在本小姐也是标准地体重刚过百的City girl了。”

“你还真乐观呢...那、还能变回去吗？”

“理论上来说我们推行《世俗法案》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就可以变回去了。不过嘛...哼哼，本小姐肯定留有后门啦，偶尔变成以前的样子还是能做到的。”

“哈哈、我就知道。”

听了这话，王尧也多少放下心来，但也随之产生了新的疑问。

“既然你不能作为台面上推行《世俗法案》的人，那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还没，现在正要开始找呢，你会帮吗？”

小玉，或者说面前的这个小小玉抬头问道。

而王尧则一笑，理所当然地答道。

“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