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宫中晦暗不明,烛火闪烁之间像是皇上无比猜疑的内心,皇上身边积年的嬷嬷缓缓来到皇上的身前,跪了下去,禀报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闭着眼睛,半靠在双龙戏珠的软垫上,手中不停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冷声说“你回来了,都查到了什么据实说来,如有虚瞒立即仗杀。”
这嬷嬷跟着皇上半辈子了,倒是头一次见到皇上这般阴狠,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的回禀道“回皇上,奴才在宫外探查到,王老太医确实亲自登门求娶宓妃娘娘,不过富察大人未允准,之后二人也确是在私下见面,不过一年半载宓妃娘娘就入宫为妃了。”
皇上狠狠的掐着这墨玉扳指,又问道“宫中都查到什么了?说话谨慎些,皇嗣一事不可有误。”
嬷嬷又点了点头,说“是,奴才私下调查了不少的奴才,皆指,宓妃娘娘自请让王太医看顾身子,且王太医自从照看宓妃娘娘,时常出入宓妃娘娘的宫室,一去就是两三个时辰,殿里只留一两个奴才候着也是寻常事。”
“还有呢?”皇上压抑着怒气,喝道。
嬷嬷低着脑袋,最后禀报道“奴才还查到,宫中的风言风语源起于西六宫。”
皇上摆了摆手叫她下去,而后睁开了眼睛,目露凶光的看着远方,沉默了良久,问着身边的周晋“你怎么看?”
周公公被吓了一跳,自然知道皇上有所犹豫,他不了解事情真相,却相当的了解皇上,他躬下身,说道“奴才倒是觉得,光凭这个倒是不能定宓妃娘娘与王太医的罪,没有证据都是捕风捉影罢了,不过皇嗣一事,奴才想着该慎之又慎才是。”
皇上打量着周晋,最后坐了起来,说“你说的话很得朕心,这两个人在宫中眉来眼去已是死罪,宓妃腹中之子万不能混淆我乾朝血脉,处置了吧。”
周晋躬了躬身,道“请皇上明示。”
皇上又转动起手上的扳指,想了半晌,说“这样的事何必脏了朕与皇后的手,你且去告诉王卓,不知不觉做了便是,万不能让宓妃察觉。”
周晋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皇上叫住了周晋,想起了前两日用过的一道甜汤,交代道“德妃前几日送来的奶浆雪蛤不错,叫做了给宓妃送过去安胎,孰轻孰重你知道的。”
周晋的脊背发凉,强压着惧怕之情,答道“是。”
内务府总管吴多禄带了内务府新进的时新玩应奉到我的跟前,我手中摆弄着两只偌大的珍珠,说“这两只东珠不错,去做了珍珠耳坠吧,余下的赏赐给宓妃和玉贵人,有孕辛苦,都是些小东西。”
吴多禄噙着笑,夸赞道“娘娘真是宅心仁厚,奴才敬服。”
我指着他,调笑道“真是个鬼灵精,行了去办吧。”
纯音进门,正巧与吴多禄碰了个照面,纯音着急的走了进来,说“多日不见的嬷嬷回来了,皇上立即派了周公公出去传旨,想来皇上已经有了决断。”
我斜着眼睛看着她,冷笑道“皇上,本宫可是再了解不过的了,这样让人疑心的立储之事,他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德妃默默的给皇上吃了个难以下咽的苍蝇,瞧着吧,还会有好戏呢。”
纯音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我们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