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汉王走出韩信的大帐,聚将的战鼓在深夜敲响。
每一声聚将的鼓点都如同汹涌澎湃的嘲讽,嘲讽韩信白白为将一次。
纸上谈兵,不切实际,异想天开,自以为是……
苍天给了他乱世,给了他兵权,给了他平天下的千载良机,可是又能如何?他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
他强装镇静,其实是近乎木然的听着鼓声,平时那么熟悉的鼓声此刻每一下都如同重锤砸在心脏上,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击碎。
他起身,打了一盆冰冷的井水,兜头浇下来,强迫自己了冷静再冷静,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再一次把目光锁在地图上,再认真看看形势……
三军可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志。
自己也不过是匹夫之勇吗?
韩信转身向着点兵场跑去。
汉王看着看着急奔而来跑得盔甲不整衣服一半湿一半干的韩信,如同看一个亡命的赌徒,汉王:“你什么意思?你还要去攻齐?”
韩信:“请大王允许我去攻齐。”
汉王:“没有兵,你拿什么攻齐?”
韩信:一件事,只要还有一个人做,就还有转机。大王带兵一走,现在,不战而胜不可能了,那就退而求其次,请大王许我去攻齐。
汉王在那一刻,再次觉得韩信真是疯了。
……
听见震耳欲聋的鼓声,夏侯婴,张耳,李左车,靳强,陈xi……全部跑到两个人赶到点兵场,日夜交替之时的残月与星辉之中,汉王竟然出现在点兵台上,气急败坏坏从点兵台上扔下一把东西,一边扔,一边喊:“你有种,你是条汉子,好,我成全你,给你令,给你符,给你印,你去攻齐啊!去啊!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茫然无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互相问:\怎么回事?”
互相都不知道。
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汉王已经带着兵走了。
当然,他没有当真带走二十万,但的确没有留下多少。
李左车实在没有想到,这辈子能第二次看到如此狼狈的韩信,盔甲不整,一身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上边斑斑点点的泥点,看起来狼狈无比,比背水之战的时候在被赵军喊杀求乱逃跑之时还要狼狈。
他很惊讶,而别的人看起来比他还要惊讶。
夏侯婴看着张耳:“我没看错吧,汉王这是夺了你们的兵。”
张耳点头:“看起来是的。”
夏侯婴更加不可思议:“我听错了吗?汉王把军队带走?让韩信继续攻打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