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火药试验场出来,安弘察便紧锣密鼓地开始了集训。
是的,他在忙着学骑马。
可惜骑马这种事情,学会是一码事,骑得熟练又是一码事。
安弘察又是平日里不怎么锻炼的习惯,他确实已经在从行宫回来后便加大了运动量,可那些也不过是强身健体的强度,和“擅骑射”完全是两码事。
这几日他突击训练,也不过是落下个能正常骑着马而已,一旦马一跑起来,或是偏移了正向,他就手忙脚乱起来。
他一紧张,马匹似乎也被情绪感染,跑得就更快,局面更难收场。
场面那叫一个恶性循环。
皇帝本来也没想到安弘察的骑射竟然会学得如此艰难,等安弘察第一日学马磨破了大腿回来,他还以为是人不会教。等第二日他亲自教学后才意识到,自家崽子是当真是一点也没开窍。
这能怎么办?皇帝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头疼不已,只好招来赵捷。
赵捷也没个主意,最后干脆让安弘察届时骑马和坐车交替着来,一路上练练起码能有点长进。
安弘察也想摆烂,可一想到之前行宫遇刺那个境地,他又不敢,最后只好勉强安慰自己:“再练一点,再练一点点!要求不高,能骑马跑路就好!”
是以这些日子他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可成果也是喜人的,皇天不负苦心人,等到出行这日,安弘察已经能正常地骑在马上完成一系列的骑射动作,虽说准头还不是很好,可至少保命无虞。
皇帝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些日子熬过来,内心愈发不舍,可总得是要去的。越是临近出行的日子,他的情绪就越是暴躁,在朝堂上定了随太子出访南诏的人选,大臣们是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触了皇帝的霉头。
连领头的李铁在接过皇帝甩来的筹建大学的活计时,也二话不说接了下来。笑死,让太子亲自去南诏是他一手提议的,他这时再蹦出来真是怕皇帝会忍不住送他上西天。
一时间朝堂上下那叫一个乖巧。
等到安弘察一行人要出行的前一晚,皇帝的情绪陡然变得柔和起来。
白天已是弃了朝政,在安弘察这念叨了一整日。等到用过晚膳,他又来了,继续和安弘察碎碎叨叨。
“你外祖和淮南侯都同你一起去,届时有什么事记得要与他们商议。”
安弘察敢打包票,这话他今日听了绝对不下于三遍。
下面要说什么,安弘察几乎已经可以背出来了:“不要冒进,不要一人独行,凡事不要打头。”
皇帝刚起了个头,安弘察就替他把下面的话给说了。
“父皇。”安弘察无奈,“儿臣记着呢,莫要太担心了。你在京城也得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