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能有什么?朕吃好喝好事还少。”皇帝在椅子上坐下,还在盘算着,“从京城去南诏有两两条路,赵捷与朕说,他打算走直隶,经河南、湖广,到四川过云南这线。沿路的官员朕都已经去令警示过了,若是遇到了事,尽管使唤,若是不听就宰了换人。”
安弘察叹了口气:“知道了。儿臣这一路是赶着去议事的,也不会招惹他们。”
“这叫什么招惹?这是他们该的。”皇帝皱眉,“也不必盯着这一条线路走,若是路上遇到什么不便,转道贵州也是可以的,朕都已经交代过了。有太子手令,沿路的兵力随意调拨。”
大手笔,听起来就很豪气,安弘察叹了口气:“父皇,儿臣要是不在京城,你不得愁得睡不着觉?”
皇帝不吱声。谁知道他已经愁得几日没睡好了。
不过老父亲还是要脸面的,他伸手攥住安弘察的脸:“每天都要给朕写信,听见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安弘察吃痛,挣脱开他爹的手,握在手里晃了起来,“儿臣每天晚上休息前都给父皇写,这样父皇每天都能收到儿臣的信,好不好?要是儿臣闯了祸,也在信里写,父皇帮儿臣收拾烂摊子,可行。”
皇帝答应得爽快极了:“行,父皇收拾。”
他又叮嘱了好些话,见安弘察犯了困,才在曹武德的连声催促下回了宣德殿。
第二日便是出行的日子,安弘察起了个大早。
除了对南诏和路线的陌生,随行的人选都是安弘察的熟人。武将这里自然是先前就定好的赵捷、萧成远,许是担心路途遥远怕安弘察无趣,赵捷还把赵不语给带上了,说是要让他长长见识。
朝臣这里也是熟人,来的是兵部尚书蒲英文,还有顾勉。
安弘察已是许久未见到顾勉了,夏收的时节,顾勉忙得给他上课的空都没有,人看起来也黑了一个色号。
此外还有个人选,皇帝提起这人时,安弘察倍感意外。那就是先前曾因给顾勉替课,口不择言被叛贼利用、搅得京城谣言四起,惹得皇帝大怒的陈武夫子。
安弘察没有意识到皇帝要把陈武带上的意图,老父亲只好掰碎了给他讲:“陈武这人固执,文采学识却是极好的。他又是文人群首,还曾亏欠于你,即便是南诏也是有读书人的。届时会谈时有什么指桑骂槐的,就借他口之言,懂了吗?”
老父亲当真是操碎了心,安弘察疯狂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此外皇帝给安弘察挑的女伴读也打了个照面,虽说先前商量的是让安弘察先去看一看,可他这些日子尽忙着练骑术了,哪有这闲工夫?索性直接带上。
此外麻瓜、翠文等人也都是跟着去的。这满打满算下来,还是不少人。
皇帝又从京郊大营里拨了一只军队来沿路护送,领头的也是个老熟人——周将军。至于若要真支援南诏,自然是从川蜀云贵调拨,不会这般千里迢迢。
皇帝一路把安弘察送到京城外,还是舍不得松手。眼见着赵捷欲言又止,皇帝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来个东西塞给了安弘察:“收好。等回京了再给朕。”
安弘察低头扫了一眼,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般抬头看他爹:“这玩意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