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羊,形容得太过于精准了。
猪羊,还不足以与牛相提并论。
“呵。”
他站在那,午后的太阳依旧耀眼,阿布友发摊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只觉得自己身处阴曹地府,寒意四起。
“去拓南城告诉你们大王,就说大安军队驻扎边境,辛苦得很,如今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借南诏小城歇脚一用,还望南诏王,莫要见外。”
“至于这片山林和那些猪羊,就当是你们少主子与本宫的赔礼了。”
他语气平缓,阿布友发却是半句拒绝也不敢说,嗫嚅着点头。
安弘察又转头对萧成远说:“送他上路,现在就走。”
送走了阿布友发,安弘察的心情还是很差,他未曾料到的是,更差的还在后面等着他。
安弘察进城的时候是从城门口进来的,方才进去的房子,应该就是那位阿布友发的住所。
他继续往前走,想往深处再看看。
能在城中主干建的房子,必定已是这城中最好的。最好的已经足够烂了,那最差点的呢?
安弘察走了一会儿,发现街道两旁的屋子果然越来越小、越来越破,等到后面,已经没有了房屋,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随意搭成的棚子,地上铺着草席,随意摆放着些陶碗。
大大小小的缺口,还有些已有了裂痕的罐子,有些棚子上还系了几条麻绳。
安弘察自然是不知道这些麻绳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只是默默记在了心底。
再往前走就棚子也少了,多了些农田,安弘察快走了几步,走到田间抓住一束观察了起来。
是水稻,比起京城的还要小上些。
他拔起两颗,递给了身后的顾勉:“看看。”
“三熟啊......”稀稀疏疏的稻田,营养不良的稻苗,在这种场面下提“改革”、“育种”,安弘察都觉得是天大的笑话。
顾勉心里也不好受。
他自幼在富庶的江南长大,又年少有成高中状元,人生波澜不少,挫折的确是不多。即便是调任了户部主持育种工作,走访的也是京城周围,哪见过这种场面。
今日之所见所闻,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撤了这主事?还是杀了那位阿布主子?又或是换了南诏王?
似乎都解决不了问题。
他看着安弘察孤立的背影,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殿下。”
身后麻瓜全勤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安弘察回头。
“淮南侯差人来说在城南发现了一座寺庙,问殿下要不要去看一眼。”
安弘察心陡然一沉。
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能传到高原的吐蕃上去,能传到遥远的中原去,首当其冲的,就是南诏。
“去。”
小小的城,寺庙自然也不会大到哪去。
安弘察站在这座庙宇殿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房檐,我看着比阿布友发的屋子更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