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难理解南诏王的暴怒。
首领们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到抓住那人的衣领,恨不得吃了那人的模样,转手又一把将人撂倒在,幸亏边上的人扶了一把,才不至于砸在地上。
南诏王头也没回,整个人如同被困住的雄狮,为这狭隘闭塞的牢笼癫狂怒吼:“鼠目寸光、毫无远见!”
整个大厅都在回荡着他的咆哮声。
“全南诏、全南诏,上上下下、苟延残喘、麻木不仁!”
他喘着粗气,眼神快速略过一圈首领、心腹们的脸上,看清了他们的表情。
有畏惧、不解、审慎。
可偏偏没人说话。
从来没人讲实话、也从未有人据理力争。
南诏王只觉得整个人觉得头昏脑涨。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出力的时候往后站,得力的时候伸手往前。
面对大安束手无策尚且算得上是无可奈何,可连远道而来的身毒都能打得如火如荼,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想起了自己在大安太子那见到的场面。
英勇善战的将军们、筹谋划策的谋臣们,和看向大安太子的那些视线。
相互守望、鼎力互助的所有人。
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算了。”他一步一步迈向自己的王座,脚踩下去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摆了摆手,“你们都走吧。”
他像是在昭告众人,也像是在说服自己:“走吧。”
“到此为止。”
——
夜半。
安弘察在大安这些年,养成了非常良好的作息习惯。
更别提这大半夜,那肯定是在睡觉了。
可惜他今日注定是难以安睡了。
翠文轻手轻脚地走进安弘察的营帐,伸手推了两下,唤道:“殿下?殿下醒醒。”
声音压得很低,以至于安弘察毫无察觉。
营帐外的灯全都被点了起来,半个军营都像是已经醒了,翠文没有办法,加大了音量,又伸手去晃:“殿下。”
什么?安弘察迷迷糊糊被闹醒,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吓得整个人往里一缩:“谁啊?”
随即他又轻松下来,松了一口气:“姐姐,这大半夜的军营里,你站在我床前,很像是要拿剑把我捅了的刺客。”
谁知道安弘察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已经在脑子里想好后事该怎么交代了。
“殿下又胡说八道。”翠文嗔怪,随即薅安弘察起床,“殿下换身衣服吧。南诏特使求见,像是出了什么事。”
安弘察在她的催促中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谁?南诏特使?出了什么事?”
“不晓得。”翠文给他系上腰带,“奴婢已经让麻瓜去叫顾大人和各位将军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