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嬉笑打闹还在继续,只是门口走来一位行色匆匆的侍女,手上还拿着梨花木的托盘,见众人都侍立在门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医女官叮嘱过这托盘上的两碗药都得趁热喝下去才好,否则的话怕是会误了药效,可这屋内分明就是一副不易入内的模样……
她似乎隐约记得,方才浅蔓姑姑走时还叮嘱了自己,趁热将这药端过来,瞧着倒是十分急迫的模样,再回想起往日里浅蔓姑姑那副冷冽的脸,小侍女顿时鼓起了勇气,大着胆子将脑袋往前凑了凑。
身旁的侍女见她这幅胆大妄为的模样,吓得一哆嗦,连忙拽住了她的衣袖,以为她这是方才过来,不知晓殿下的吩咐,急急忙忙地提醒道,“你这是不要命的了不是?非得往前头凑,殿下吩咐,我等不得入内。”
她这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将那小侍女吓了一跳,将她那点子孤勇吓得一干二净,只好和旁边那位商量,“好姐姐,我医女官身边的侍女,今日这是来给殿下送药的,浅蔓姑姑特意吩咐了我的。医女官还说这药得趁热喝,否则就要失了药性,这可如何是好?”
小侍女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三两句话说完就带上了哭腔,眼泪珠子也一颗接着一颗的掉。颐清公主的名头她也是听过的,那日新皇登基,宫里哀嚎遍野,光是这公主皇子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命如草芥的宫中侍女?
那人看着她手里端着的那两碗黑漆漆的汤药还冒着热气,也就姑且信了她这话,可这姑娘到底是撞在了殿下这枪口上了,又是苦药……
“既然是医女官身边的,那你把药给我吧,先行退下吧。”
小侍女闻言,满眼感激地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侍女,只觉着这人宛若天神,救她于水火。“多谢姐姐,姐姐大恩,日后慧儿定会衔环结草,以报姐姐大恩。”
后者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等她离开之后,站在不远处的侍女才没好气的抱怨道,“姐姐今日怎又施恩布德?若是姑姑怪罪下来……”
“今日之事乃是姑姑的吩咐,姑姑明大体,自然不会多加怪罪。”
后者闻言这才闭上了嘴巴。
她凑上前一步,轻轻扣了扣房门,温声细语地问道,“殿下,医女官遣人将药送过来了。”
浅蔓闻言抬起头来,手指朝着十一的方向抓了一把,抠了抠她的手背,示意她做个声,可后者明显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选择性的忽略了她的动作。
反倒是正在同楚子衿打闹的容月听见门外的是送过来的药,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刚想叫人进来,忽然又回想起方才楚子衿的话,不许叫她们进来。
“去将药端进来。”
浅蔓听见容月开口,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告奋勇般往外头走去。
“喏,奴婢这就去。”
浅蔓走过去从侍女手中将托盘接了过来,放眼看去一眼便能认出这两碗药是什么,她方才特意过去多问来了一副药,想来就是那碗瞧起来更为深的那一碗了,黑漆漆的放得这样远便能闻见苦味了。
另一碗碗里还浮着三两片薄薄的姜片,应当就是醒酒汤了……
“怎会有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