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生的这个念头刚刚诞生,就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觉得这个猜测有着七八成的可能性。
但这个念头太过疯狂。
不到三十岁的筑基,他虽然跟随郡守多年,一直深受郡守信任,很多秘事郡守都给他说过。
但不到三十岁的筑基境,不要说南离郡,就是整个离州,目前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说那名叶信,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突破到筑基境,郑长生觉得,自己还不如去听评书中的故事,显的更真实一些。
最起码评书里,那些让平头百姓念念不忘的一些故事,也不过是在四十岁前突破了龙虎,从此娇妻美妻陪伴,大杀四方。
因此,他也没有向张伟和丁先生说出他的猜测。
免得让他们觉得,自己因为他们没能完成既定的计划,故意在拿他们开涮。
南离郡城,贝家。
杨景信戴着似笑非笑的红黑色面具,跟着贝良逸走进贝家。
贝家正门已坏,正门前的道路和连接正门的院落,都已经被损坏殆尽。
两人从侧门走进。
刚一进门,就见到侧门这里围了一圈的人。
众人以贝蛟和龙虎境二炼的贝青为首。
“不孝子孙见过老祖宗。”
贝蛟走到最前方,带头跪下。
贝家被人打上门,他们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
还需要年事已高,寿命不多的老祖宗拼着命来守护贝家。
一种混杂着屈辱、自怨、羞愧的情绪,在这几十名贝家子弟中升起。
作为年轻一代的带头人,贝蛟深深叩首,抬起头来时已经双目通红,“老祖宗您这次出手……”
她剩下的话没有说出,但贝良逸知道是在担心自己的状态。
毕竟他已经没有多少年可活了。
全力出手就是对于身体潜力的进一步压榨,他能够活这么长,还要多亏他在年轻时就开始养生,并且为了武道一生未娶。
心中除了对整个贝家的牵挂,再没有其他任何可以令他心忧心伤的事物和人。
如此他才能活到如今的一百六十八岁。
但他也已经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近。
曾今旺盛的生命力已经逐渐萎缩,就如篝火堆中木柴将尽,只剩下了最后一点,还在顽强的燃烧着。
以往他甚至眼睛都不愿全睁,一直半眯着眼蓄养精神,不愿浪费一点生命力。
但即使如此,他也时日无多。
他预估自己还有五年的寿命。
但此战一过,他至少减寿一年。
不只是今天战斗的原因,也是因为前往郡守府索要说法和贝家叛徒时,被人偷袭打伤。
人老最怕受伤。
他预估自己的状态,最多还有四年可活。
但贝家下一代还没有能够站出来的。
而现在世道已乱,贝家今后如何,他甚至不敢多想。
他没有后代,除了武道,整个贝家就是他心中的牵挂和心灵港湾,但如今自己大限将至。
贝家今后何去何从?
心中渐起股悲凉。
但他情绪控制的很好,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心潮涌动。
“无妨,这一战没有受伤,我的状态还不错。”
贝良逸抬抬手,“都起来吧。”
“将此战不幸伤亡的人,好好收敛,家中赔偿给足,受伤的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