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春留雪。
橘黄色的暖光中,轻纱幔帐之下,越罗自睡梦中醒来。
她伸手摸了摸身侧,依旧是冷的。
戮青苏还未曾归来。
阿杳伏在隔台睡着,越罗轻手轻脚地起身喝了些水,回到榻上却是辗转反侧,如何也再难入睡。
她不住起身,披上外衣推门而出,正巧戮青苏归来,两人便在门前撞了个满怀。
戮青苏顺势搂住越罗,轻声询问:“如何出来了?”
见得戮青苏归来,越罗自生欣喜,抬起小脸对他软软道:“你不在睡不安稳。”
夜里下了阵雨,天气又稍稍回寒,戮青苏将越罗的外衣拢紧:“那也不能随披件衣裳便出来外头,着了风寒为夫可要心疼。”
两人回到房内,阿杳恰好转醒。
阿杳走后,越罗给戮青苏宽衣。
因着夜起,越罗衣襟微敞,露出细嫩的脖颈儿与精致的锁骨。
戮青苏看着她,即便是唇角未曾勾起,眼神中却噙起笑意。
待越罗将衣衫搭在架子上,戮青苏自身后将她环住,吻着她的鬓发,愧疚道:“这几日忙着抄查,未得闲暇归来,委屈你了。”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越罗却是转过身来将他抱住,又捧着他的脸颜借着烛火打量,眼神流露心疼道,“倒是你,双眼乌青不说,都熬瘦了。”
“你心里头担心,纵是胖了看在眼里也是消瘦。”戮青苏微微笑道,作势便要来吻越罗。
越罗笑着抬手轻轻拍开他的唇,轻啐了声道:“快去洗漱,下了场雨倒是好眠。”
“依你,去洗漱。”戮青苏抱起越罗放置拔步床上,又拉起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待戮青苏洗漱妥当上去床榻,越罗撑起半个身子,衣衫自肩头滑落,几缕青丝搭在大半个雪肩之上,合着昏黄的灯影,原本惹人怜爱的面容平白显露出几分浑然天成的娇媚。
“抄查得如何了?”越罗坐起身来,右手搭在戮青苏肩头,将头靠上。
戮青苏却未回答,只一手托着越罗的后脑勺,再也难以自持,吻上她的唇。
一时间,涎丝拉扯,鸣咂有声。
白藕似的手臂抵住结实的胸膛,小手一点点揉紧了衣衫。
“唔……”
越罗身子一软,瘫在戮青苏怀里。
戮青苏舔了舔薄唇,回味之余眼里皆是对越罗的怜爱与疼惜。
响在越罗耳畔的声音很是沙哑:“明日便去抄查裴西暝与太叔泽央。”
一阵掌风灭去灯盏,越罗抓紧了落下的幔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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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戮青苏带人走进裴府时,裴西暝并未有丝毫抵抗,他立在院子里,誓死不跪。
戮青苏不急于一时,并未逼着他下跪。
早晚有他跪的时候!
展江领人对裴府的抄查持续了三个时辰,他并未寻出那封已然被裴西暝烧毁的信件。
万战已然回信裴西暝,说是将伺机而动,必定在秋后问斩之前领兵赶回京都。
“裴太傅,请!”
戮青苏扫了一眼自裴府抄查而出的物件,将裴西暝请出裴府所持有的尊敬乃是给予裴西暝最大的讽刺。
裴西暝斜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戮青苏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拂袖出去裴府大门。
戮青苏见裴西暝如此神态,有意挫挫他的锐气,言辞颇具深意:“裴太傅,您以为,越铖当真难成气候么?”
戮青苏此话令裴西暝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