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和陈云一路跟随着英子爹娘的足迹,终于到了草棚子外,两个人身上的棉衣都被雾气给打湿了。
“那就是英子说的草棚子吧?”陈云用气声询问自己师兄。
张清眯着眼睛望过去,看到里面隐隐有火光透出来,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陈云低声抱怨,“这地儿可真难找,要不是跟着他们,在这野林子里绕上一天,想必也是白费劲儿,不知道英子当时是怎么摸到这里的。”
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若不是刻意寻找,怕是很容易就会把这个草棚子给忽略掉。
既然找到了地儿,两人就偷偷摸摸地把身体往雪窝子里一趴,耳朵贴在草棚子上,偷听里面说话的声音。
屋子里,那胡人似笑非笑地冲着夫妇二人开口。
“你们两个是我们胡人的朋友,相信你们会很愿意帮助我们的。”
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英子她爹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大人,我们当然是朋、朋友,您受伤的时候,我们可是悉心照顾你,从来不敢懈怠。”
“您具体要我们帮您做什么事情呢?还有这报酬......”
两夫妇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来。
他二人自己都吃不饱肚子,为何还日日送浓稠的白粥上山给这胡人养身体,还不是这胡人给他们的银子。
显然,之前和胡人的合作,已经让他们吃到了甜头,这次连问清楚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开始谈报酬了。
剩下两个胡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猜的大差不差了,三个人又用胡语叽里咕噜地交流了一阵,脸上的表情愈发放肆。
草棚子外面,张清和陈云也听得聚精会神的。
“不是什么难事,你们现在下山,把护村的那几条大狗给毒死就行了,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吧?”
此言一出,不光是英子的爹娘,连张清和陈云都震惊了。
虎踞村的村民,家家户户都以打猎为生,村子不大,却养了好几条大狗。那几条狗都是好狗,据说是虎踞村第一条猎犬的后代。
当年闹旱灾,虎踞村的祖先一路逃荒,多亏有了这条狗,靠着鼻子闻,才找到虎踞溪,众人才没被渴死,最后干脆就在这里落了脚。
这些护村的猎犬,逮野鸡、捉兔子、找猎物、守夜,样样都离不开它们,通人性的很。
村里人对它们也尊敬的很,自己没的吃,都不舍得饿着它们,就连过年祭祖,这些猎犬都是要进祠堂里的。
“大人,那狗不能杀了啊!”
英子的爹娘急了,“那狗可是外我们虎踞村的命啊!”
胡人不耐烦了,往他们手边扔了一小块儿金子,斜睨着一双细长的小眼睛,高高的颧骨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暗交织。
“不就是几条狗嘛,又不是让你们去杀了自己的爹娘,至于嘛。”
“再说了,杀上几条狗,就能白得一块儿金子,多少人抢破头要去干呢。”
英子她爹娘手里捧着金子,凑到嘴边用牙咬了一口,拿出来一看,上面一个明晃晃的牙印。
英子她娘高兴坏了,“他爹,这金子是真的!”
两人看着这块儿金子,脸上的笑容贪婪又热切。
这可是金子啊,沉甸甸的金子啊,自己不吃不喝攒上半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赚上这么一小块儿。
只是杀几条狗而已,应该......没事儿吧。
那胡人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和其他胡人聊天,这夫妇二人的禀性,他是知道的。